曲遲他們忙活幾個小時後,才在月光下背著滿滿的竹簍回到院子。
張文斌帶著胳膊臉上都是泥,走在最後麵琢磨:;我這好不容易抓來這麼多條,不能這麼輕鬆就給那群人吃了,必須要收費,價格還得高。不過這黃鱔和泥鰍畢竟是在小曲家田裡麵抓的,賣來的錢咱倆對半分。
;對半?秦時輕飄飄地往後看了一眼。
張文斌:;……
;我仔細想了想,我就乾了捕撈的活,要點人工費就行了,還是一九分比較合適,我要一就行。張文斌自顧自地說著,沒聽到秦時再次開口,就聽到曲遲招呼著他們,連忙望過去。
隻見曲遲正從雜物間裡找出不少塑料盆和塑料桶,也不清洗,乾淨的井水流進去後就變得渾濁起來,不過正適合養黃鱔和泥鰍。
張文斌連忙跑過去,將背簍裡的魚都倒進去,然後一點沒有精英氣質地蹲在旁邊,從著裡麵的魚流口水:;咱們今晚要怎麼吃?
;彆急,先讓我算一下。曲遲笑了笑,拿著自己和秦時抓到的魚一條條數著,張文斌也在旁邊好奇地圍觀。
;……十五條、十六條……曲遲默默數了一遍,嘴角微微撇下來,有些遺憾地說道,;好像是我輸了。
曲遲總共抓了十八條,已經算是數量非常多的了,然而秦時抓的數量破了二十大關。
秦時站在側後方,抬眼就能看見曲遲的表情。在捉黃鱔的時候他就在想比賽的事情,現在雖然贏了但看見曲遲的表情,秦時感覺還是輸了會更好一點,曲遲收留自己這些天,總該讓他開心一點。
;我捉到的黃鱔體型小,總重量輸給你了。秦時突然開口道。
都是在同一塊稻田裡抓到,偏偏曲遲抓到的黃鱔,全都是個頭很大的那種。
;哎?可是我們比賽前沒確定好輸贏的標準,現在來看是打平了?曲遲抬頭和秦時四目相對。
兩人四目相對,幾秒之後曲遲首先挪開了視線,目光垂下注視著黃鱔,忽略有些發熱的耳朵說道:;那這次比賽就算了吧,難得今年的黃鱔這麼好,今天我給你做一道燉生敲。
;我給你幫忙。秦時說道。
張文斌蹲在一旁,不敢插嘴,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要做燉生敲?
今天自己有口福了。
曲遲從盆裡麵精挑細選了幾條四兩左右的黃鱔,這些黃鱔在稻田裡麵的夥食太好,一個個勁頭十足,在盆裡麵活蹦亂跳的。
秦時把廚房裡麵的厚厚的紅木案板拿來水井邊,衝洗乾淨。
曲遲將洗乾淨的滑溜溜的黃鱔扔上去,菜刀利索地剁下去,將黃鱔斬頭破腹,清洗去骨,然後細心對秦時囑咐道:;秦時,捶打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家裡沒有木棒,你用刀背來敲擊鱔肉吧,注意彆用力氣太大了,要保證肉綻皮不開。
活鱔去骨就為生,用重物捶打就為敲,經過油炸後再行燉煮,就成為了香酥濃厚的燉生敲。
月光將院子照耀地仿佛白日一般,樹葉的陰影鋪在地麵如同絕美的山水畫,廚房裡亮著溫暖的燈光,木棒敲擊著鱔肉的聲音有著奇特的韻律。
張文斌這個不用做飯的閒人,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覺得自己過的簡直是神仙生活。
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麼愉快的時候怎麼隻能享受呢,必須要給其他人分享。
張文斌的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敲擊,時不時哢嚓哢嚓拍攝幾張照片,得意的笑容從沒他臉上消失過。
就在他成功引起小夥伴們的仇視後,濃烈的香味從廚房飄飄蕩蕩到院子中。
張文斌怎麼忍耐都沒忍住生理性口水,隨便搪塞了小夥伴兩句,就裝好手機摸到廚房邊上。
均勻切好的鱔段放入熱油中高溫油炸,站在灶台前的曲遲低著頭,時刻注意著裡麵的鱔段,等鱔肉微微卷起後快速撈出,過會再放入複炸,這樣才能炸的酥脆。
先炸好的幾塊鱔段被放入盤子裡,曲遲拿出自己調配的五香粉均勻地撒在裡麵,然後將盤子塞到旁邊秦時手裡:;要做好還要一段時間,先吃點零嘴填填肚子。
將鱔段送出去後曲遲想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油鍋上,不過又不自覺分出一部分心神看著秦時。
炸好的鱔段是金黃色的,剛出鍋還冒著熱油,秦時耐心地等著鱔段變涼才啟唇品嘗。
哢嚓的一聲脆響,聽到的人都能想象到那種又酥又脆的口感。
;味道怎麼樣?曲遲好奇地問道,沒等到回答,隻見到一把筷子夾著炸鱔段湊到了自己的嘴邊。
或許是油溫太熱,熏得曲遲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憑著本能反射性地張嘴咬上來。
這……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太親近了。
曲遲腦子後知後覺地想到。
不過很快曲遲就不去想這件事了,調配的五香粉和鱔段完美搭配,酥脆的鱔段嚼起來口感極好,鱔肉鮮香,鱔皮香脆,吃起來完全停不下來。
與此同時,聞著味道過來的張文斌默默收回已經邁入廚房的右腿,他進來的姿勢好像有點不對。
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張文斌再次回到了院子裡,隻是這次的身影格外可憐。
張文斌努力按耐住想要作死的好奇心,聞著香味流著口水終於聽到了曲遲仿佛天籟般的聲音。
;準備吃飯。
;這就來!張文斌從躺椅上一躍而起,蹦噠著衝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