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珩又一次翻身時, 季清棠坐起了身。
楚肖珩聽到動靜，雙眼一亮，希望的火苗隱隱燃起。
他率先開口道：“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抱歉, 第一次睡地上, 有點不習慣……”他語氣真誠, 充滿了歉意。
季清棠極力忽略掉他那股有意無意散發出的我很可憐的感覺。
她將睡眠燈打開, 下床, 離開房間。
片刻後, 她再次走進來時，手裡拿了降噪耳塞。
楚肖珩已經坐起了身, 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兩人目光交彙時, 季清棠微微一笑道：“凡事總有第一次, 習慣就好。”
楚肖珩：“…………”
沒有一絲絲防備, 被她的冷酷暴擊。
楚肖珩怔怔看著季清棠再次上床, 將耳塞連上耳機，又戴在耳朵裡。關燈前，朝他微笑道：“晚安。”
燈光熄滅後, 她躺下身，繼續睡覺。
楚肖珩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躺回到地板上, 雙眼無神的看著幽暗的房頂。
他花了一定時間接受自己不可能被邀請上床也不敢擅自上床的現實後，決定認清形勢，保持謹慎樂觀的態度。
至少, 他現在跟她睡在同一間房，呼吸同一片空氣。
雖然她還沒有接受他，但來日方長，總能讓她徹底卸下心防。
楚肖珩把自己的心態調節一番, 發現還是睡不著。
他確實是有生第一次睡地上，而且，也是第一次跟她深夜同房卻不發生點什麼。
不可否認，她的身體對他非常有誘惑性，當初也是食髓知味後越來越離不開她。那時候隻要他想，她就會無條件的配合他滿足他。
如今他是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欲求不滿，什麼可望而不可即……
就在楚肖珩輾轉反側體會分手後世態涼炎的百般滋味時，另一邊的季清棠，在睡眠音樂的助力下，屏蔽外界一切乾擾，漸漸睡著了。
…………
次日，季清棠被鬨鐘叫醒。
她翻個身，關掉鬨鐘，懶洋洋下床。
走到床腳時，看到地板上睡著的男人，起床的那股迷糊勁兒徹底清醒了。
楚肖珩一直到天快亮才在煎熬和疲憊中睡了過去，這會兒睡的正沉，呼吸均勻綿長。
他仰躺著，被子隨意的搭了半截在身上，露出筆直的大長腿，因為房間裡有暖氣也感覺不到冷。真絲睡袍經過一夜的折騰，鬆鬆垮垮散開，露出清晰的人魚線。
季清棠鬼使神差的走到楚肖珩身旁坐下，看著那張熟睡的臉。
他在睡著後，安安靜靜的模樣，看起來漂亮又安分。冷白的皮膚被鍍上一層清晨的柔光，纖長的眼睫毛蓋在眼窩上，眼尾處微微上揚，透著美人的精致感。
但因為睡在地上，使這個場景又多了幾分滑稽和違和感。
季清棠拿出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照片。
那聲輕響，似乎讓他意識醒了下，翻個身，長臂一伸，環上她的腰肢。季清棠身體僵硬了一瞬，就被他稍稍使勁，拉了下去。
季清棠被迫躺下來，正想起身走開，他手腳並用的纏住她，不停將她往懷裡揉緊。
男人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脖子，一隻手臂摟上她的腰，她被他折騰的側過身，直到貼在他胸膛上，整個人被迫牢牢貼著他……
季清棠對這種睡覺姿勢不陌生，當初還是她開發出來的。
因為他睡覺喜歡抱著她，如果她平躺著，他的手臂和腿都壓過來很沉，她隻能側過身，這樣他的腿就壓不到她，手也沒那麼沉。而一旦她側身，他就會將她越抱越緊。漸漸地，他也喜歡上這種能夠緊密依偎的感覺。
此刻，她清晰感受到男人清晨時的異樣……
即使他睡的很熟，呼吸沉綿，她仍是窘迫的紅了臉。
季清棠驀地推開楚肖珩，從他懷裡逃出來。
動靜太大，將楚肖珩驚醒，他睜開眼，怔怔看著季清棠，眼皮子開開闔闔，帶著睡眼惺忪感。
季清棠沒管他，往房外走去。
楚肖珩看著睡裙下那雙骨肉勻亭的腿和那纖纖細腰，身體某處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她走開，重新躺下，握起的拳頭捶了捶腦袋。
……人都還沒追到，總想這些乾什麼？冷靜點。
楚肖珩既然醒了也沒打算繼續睡，起身去洗漱。
季清棠準備出門時，楚肖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他照例開車送她去上班。
開車中途，楚肖珩把車子停下，道：“稍等一下。”
季清棠不明所以，等看到他的背影走向街邊的早餐店，瞬間明白了。
那家早餐店生意紅火，楚肖珩站在人群後方排隊，引得旁人頻頻去看。
片刻後，他買了一份小籠包和一杯豆漿過來，上車後，將早餐遞給季清棠。
季清棠拿著溫熱的豆漿，低聲道：“謝謝。”
楚肖珩輕笑一聲，道：“不用謝，但是可以考慮終身聘用。”
季清棠：“…………”
車子開到公司樓下，下車前，季清棠道：“如果昨晚在地上睡的不舒服，你等會兒可以回去補個覺。”
楚肖珩微微挑眉，笑道：“季總真體貼。”
季清棠沒再接話，下車離去。
走入辦公室，迎接她的又是新一天的鮮花。
她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著那束花，不由得笑了笑。
…………
楚肖珩沒有回家睡覺。臨近年關，他的事情也多。雖然人在B市，很多事需要遠程處理。
他一直在外麵忙到下午，距離季清棠下班還有半個小時，開車過去接她。
到了公司樓下，照例給她打電話。
接通後，楚肖珩道：“我在公司樓下了。”
季清棠道：“我不在公司，現在在去樂清市的路上，明天那邊的項目竣工驗收，有領導出席，我過去一趟，順便把一些遺留事件處理了。”
楚肖珩沉默了幾秒，道：“怎麼不告訴我就走了？”
“你現在又不是我的助理。”她理所當然應道。
楚肖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用平靜的語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明晚就回來，最遲後天。”季清棠道，“你可以回C市了。”
不等楚肖珩應聲，她又道：“沒事我就掛了。”’
楚肖珩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心裡亂糟糟的，突如其來的一陣火大。
他撥通助理的電話，冷道：“給我訂今晚回C市的機票。”
助理應聲：“好的，馬上辦。”
楚肖珩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坐在車裡，開著車窗，一邊抽煙一邊不爽。
等他把一根煙抽完，打開手機地圖，定位出上次他們去住的那家五星級酒店，他現在開車過去，大概三個小時，考慮晚高峰路上的堵車情況，最遲也能在半夜之前到。
沒多久，助理打來電話，“楚總，機票已經訂好了，您那邊收到航班信息了嗎？”
楚肖珩：“…………”
車子在馬路上馳騁，他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道路，雲淡風輕道：“臨時有事，不去了。”
“……”助理滿頭黑線，這才一個訂票的時間，安排就變了？
楚肖珩掛斷電話，繼續開車。
楚肖珩回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開車出發，前往季清棠所在的城市。
晚上十點半，楚肖珩將車子開到上次入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