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下去的話,也不知道川澄律和她兩個人當中,到底是誰會先因為身體支撐不住了而倒下去。
腥甜的氣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能從川澄律的嘴裡散掉,她勉強讓自己睜大了雙眼,眼前的視野已經開始出現了重影,一片模糊的場景讓她都快找不見鬼舞辻無慘的身影。
她再一次發動霸氣,武裝色的力量全部灌輸到了「朝顏」的身上,刀麵從頭到尾都變成了泛著黑色金屬色的利器。
“哦?還要抵抗嗎?”鬼舞辻無慘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你倒是比這個小鬼還要有點意思,讓你接替這個小鬼,成為我在這個異世界的使者也不是不可以……”
“做夢。”
“你說什麼?”
“我說你,彆做夢了。”川澄律咧開嘴角。
“一個在異世界連麵都不敢露的醜八怪,說不準你現在還在哪個太陽照不到的地方躲著,竟然還在妄想著我們這邊的世界。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太多了?”
川澄律向來都是這個不愛落於人下的臭脾氣。對於不喜歡的人,打得過的她就用武力鎮壓,打不過的她就開嘴炮嘲諷。她這一點的特性,從小時候就認識她的中原中也,是最深有體會的了。
畢竟在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愛哭鬼的時候,川澄律就能一邊哭一邊罵過來欺負她的人。
讓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怕死,還是不怕死。
被人恭維習慣了的鬼王,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聽到這種直白的嘲諷了,更何況川澄律還提到了他千年以來最大的心病——懼怕陽光。
這對於一個自得於自己是世界上最完美生物的“人”來說,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嗬。”鬼舞辻無慘一揮手臂,玫紅色的眸光如同刀子一樣穿透人心,“不想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下地獄。”
“你應該高興,至少你的死亡是由我來終結的。”
單薄的少女杵著刀,晃晃悠悠地從凹陷之處站了起來。她好像是在突然之間放棄了抵抗,雙眼緊閉,隻有眼皮在感受到對麵傳來凜冽的風時,才會有微微的顫動。
世界似乎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川澄律覺得自己聽到了千裡之外的鳥鳴聲,又仿佛感受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地麵的呼吸聲,萬物都在那一刻有了靈魂。她握緊了朝顏,黑色的瞳孔陡然張開,難以抗拒的氣勢突然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
就如同是衝擊的氣浪,一波又一波地翻起,周邊的碎石和風沙都在震動著。
“什麼——?!”鬼舞辻無慘一驚,快要觸及到川澄律身體的手臂就在這股無聲的氣浪當中被絞散。
“她”驚疑不定地收回了隻有一半的手臂,雖然傷勢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那半隻手臂也被“她”恢複了,但一時半會兒“她”竟然不敢再往前接近現在的川澄律。
剛才的那股氣浪是什麼……
還沒等到“她”琢磨出來,川澄律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鬼舞辻無慘頭頂上的天花板卻突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中原中也竟然選擇了最方便快捷的一條路進來了!
數不清的混凝土石板掉落下來,徑直地往鬼舞辻無慘的身上砸了過去,外麵正濃的陽光也跟著立刻傾灑了下來。
鬼舞辻無慘瞳孔放大,人就下意識地遠離了陽光所能照到的區域。
中原中也顧不上旁邊還有沒有彆人,他的視線在他“進來”之後,就瞬間定格到了川澄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