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鑽進被子更深處:“那我就不玩了。”
江逾白隻能作罷。在這個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夜晚,他嗓音沙啞道:“我不開燈,夏夏,過來……彆把我晾在這裡。”
他還想再說兩句話,林知夏又開始了,隨之而來的感觸就像一劑亢奮的強效藥注入他的血液,使他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加清醒。起初他還看著被子,後來他不得不移開目光,儘其所能地側耳細聽,捕捉一切細微聲響,在腦海中想象她的表情和動作。
這一條探索路程,終止於他的腰腹。
林知夏不敢繼續了。
她膽子再大也慫了。
她撲進江逾白的懷裡,被他的左手緊摟著。她終於良心發現,慰問了他一句:“你很難受嗎?”
“沒關係,我不難受,”江逾白聲稱,“這很正常,過一會兒就好了。”
林知夏拱了拱他:“你真的好溫柔。”她喃喃自語:“我好喜歡你……”
林知夏一句話還沒講完,江逾白箍緊她的腰肢,熱烈而迫切地吻她,吻得她意亂情迷喘不上來氣。她神思混沌,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她隻知道,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她又做了一整晚的美夢。
*
次日一早,朝陽普照,致使萬物一新。
林知夏和江逾白結伴去爬雪山。
他們在山腳下見到一個廣闊的牧場,羊群分散在蒼茫翠綠的草野上。林知夏沿著柵欄,快步往前走,竟然有一隻小羊跟緊她的腳步,在圍欄的另一側瘋跑起來。
林知夏“哈哈哈哈”地笑了。
她拉著江逾白的手,和他走了一段山路,氣溫越來越低,冷風呼嘯而過,宛似刺骨鋼刀。林知夏打起寒顫,江逾白脫下外套罩住了她。她不敢久留,拽起江逾白就往山下跑。
這一趟瑞士旅遊,匆匆地宣告結束。
當天下午,江逾白和林知夏乘坐返程的飛機回到了他們的大學所在地。江逾白還把林知夏送回了她的寢室。她關門之後,江逾白在她的門口站了一會兒,方才轉身離去。
忙碌的校園生活再度拉開帷幕。
林知夏坐在她的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檢查郵箱,她收到了韓廣的回信——韓廣正在修改論文。他想把林知夏添加到作者列表裡,他下個月就要把論文投遞出去。
林知夏又給韓廣寫了一封郵件。她告訴韓廣:“你彆急,實驗和模型都不是大問題,你可以把我放進論文的‘致謝部分’。時間來得及,你加油,祝你成功。”
韓廣秒回道:“謝謝,等文章改完,我請你吃飯。”
林知夏謝絕道:“不用了,彆客氣,我是你的助教,幫你審稿是應該的。”
韓廣不再給她發郵件。
林知夏放下心來。很好,她的審稿事業進展得十分順利。雖然,期刊審稿人幾乎沒有報酬,常年做著義務勞動,但是,審稿能帶來很多磨練的機會,也能讓她保持視野開闊,接觸到全世界範圍內的最新研究動向。
*
周一早晨八點,林知夏準時抵達實驗樓。
溫旗正在走廊上遊蕩。他瞥見林知夏,眼神裡隱隱透露出求救的意思,林知夏走過去問他:“你怎麼了?”
溫旗抬手搓了一把臉:“我們組來了一個女生。”
“她叫吳品妍?”林知夏試探道。
溫旗點了一下頭。
林知夏大大方方地介紹道:“我是她的助教。我和導師打過招呼了,吳品妍想在我們組裡讀博,本科畢業設計也要報我們導師的項目。她特彆聰明,性格也很可愛,你不要擔心。”
林知夏和溫旗認識大半年了。她知道,溫旗的社交障礙非常嚴重。
溫旗曾經講過,他不擅長和彆人長篇大論地聊天——除非提前背誦稿子。他長年累月地學術著作和論文,因此,他的腦子裡積攢的大部分資料都與學習有關。他可以在眾人麵前做學術報告,也可以通過導師的各項測試,但他在交際場上就是一個廢人。
今早,他剛走近辦公室,就被吳品妍攔住了。
吳品妍的問題很多,溫旗招架不住,就跑來走廊上避難。幸好林知夏及時出現。
林知夏把溫旗帶回了他的辦公室。
溫旗的辦公室正對著休息區——此處擺放著沙發和軟椅。
吳品妍捧著一本論文,坐在沙發上,誠懇地向Aishwarya學姐請教問題。吳品妍還對Aishwarya說,林知夏是她的榜樣,她希望自己在博士二年級的時候,發表的論文質量能和林知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