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從反應迅速,當即故作得意地說:“那是,本小郎君自幼天資聰慧,說話清楚算什麼,我小時候可是五歲就開蒙,七歲就得政事堂相公教導……”
林從巴拉巴拉吹了自己一遍,聽得旁邊郭威哭笑不得,至於柴榮,則瞪大眼睛,很是仰慕看著林從,滿眼都是:這麼厲害嗎?
林從揚起下巴地看著柴榮,“我是不是很厲害?”
柴榮用力地點點頭,“小郎君好厲害!”
林從滿意了,看向郭威。
郭威忍著好笑,也恭維道:“小郎君最厲害了,小郎君是小神童!”
林從傲嬌地冷哼一聲,“算你們有見識!”
林從郭威柴榮三人把桌上的茶點吃完,郭威付了錢,就領著兩個孩子下了樓。
出了茶樓,郭威看向林從,“小郎君,卑職先送您回宮?”
林從忙擺擺手,“不用,不用,先把他送回家吧!”
郭威頓時有些無奈,“可卑職先送您回去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啊……”
林從眨眨眼,裝聽不懂。
郭威歎了一口氣,隻好先送侄子回家,打算安頓下侄子,再把林從送回宮。
*
一大清早,柴夫人想著自家侄子要來,就特地去城西集市買了隻雞,回來在自家門口打算收拾了,等著他侄子來吃。
走了大半個城買來雞後,柴夫人就把雞用麻繩一拴丟在院子裡,自己到廚房去燒水等會殺雞燙毛。
又花了半個時辰把一大鐵鍋熱水燒好,柴夫人就從廚房摸出一把刀,開始去院子殺雞。
結果到院子一看,可能是她燒水時間太久,又或者當時就沒綁結實,雞居然自己已經把麻繩解開了,不過幸運的是,雞還在旁邊地上吃蟲子沒跑,於是,柴夫人舉著刀悄悄過去了。
……
“小郎君這邊走,”郭威帶著兩個孩子抄近路穿過一個小巷。
林從看著周圍,有些好奇,“你竟然沒住禁軍都住的夾馬營那塊?”
“卑職是後來先帝征潞州,才並入禁軍的,夾馬營那邊已經住滿了,卑職就自己找了個方便的地方租賃了宅子,後來和我家娘子成親,我家娘子就用嫁妝把我原來租的房子買下了,所以就沒在夾馬營那住。”郭威笑著說。
林從點點頭,原來如此,差點忘了這家夥還是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不過聽郭威這麼一說,林從有些好奇那位素未謀麵的柴夫人了。
畢竟這位柴夫人,可是一眼在人群中相中郭威的。
林從就好奇地問:“經常聽你說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等會我去做客,可不要失禮才好。”
“小郎君放心,我家娘子是從宮裡出來的,最是禮儀得體,溫柔可人,”郭威一說起自家娘子簡直眉飛色舞,“自從嫁我,溫婉賢淑,舉止優雅,進退有度,哎呀,卑職簡直是三生有幸,才娶到我家娘子這樣的柔情美人。”
林從眨眨眼,溫柔、可人、舉止優雅,這家夥還真是走狗屎運。
郭威還在旁邊吹個沒完,“就是我家娘子有些柔弱,有些弱柳扶風,不過女子嘛,弱一點怎麼了,我輩身為大男人,當為家裡遮風擋雨,平素家裡的重活累活,都是我來乾,我家娘子隻用在屋裡繡繡花就好。”
林從聽了點點頭,對郭威表示讚賞,“身為丈夫,確實得好好疼愛媳婦。”
兩人身後,柴榮眨眨眼,有一絲迷惑。
郭威領著兩個孩子七拐八拐,最後走到巷子最裡麵一家門口,笑著對林從和柴榮說:“到了,就是這。”然後推開了大門。
大門打開的瞬間,林從和郭威愣住了。
院子裡,柴氏挽著袖子,一手提著襦裙,一手舉著菜刀,正一臉猙獰地追著一隻抱頭亂竄的公雞。
良久,林從回過神,感慨道:
“想不到尊夫人,是位女中豪傑啊!”
一炷香後
郭威脫了外袍,光著膀子在門口台階上殺雞,柴榮在旁邊幫忙。
柴氏端來茶水點心,優雅地在院中招待林從。
柴氏行雲流水般煮水泡茶後,把一盞香茗放到林從麵前,柔聲說:“小郎君,請嘗嘗妾身的手藝。”
林從端起茶盞,輕輕嗅了嗅,然後品了一口,眼睛微眯,“好茶,火候也正好!”
柴氏笑著說:“妾身娘家就是做茶葉生意的,自小耳濡目染,懂一些,後來進了宮,曾做過禦前的奉茶宮女,後來才得了先帝寵幸,成了禦嬪。”
林從聽了笑道:“難怪了,原來夫人才是茶道大家。”
“不敢當,略有些心得罷了。說來妾身還得感謝小郎君您的母親,要不是淑妃娘娘放妾身等出宮,妾身也沒現在的自由,更沒現在的郎君。”柴氏看向遠處還在殺雞的郭威,臉有一絲紅暈。
林從看了,忍不住笑道:“聽聞是夫人一眼相中了郭郎。”
柴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妾身在宮裡時,宮中美人眾多,妾身不得寵,常年獨守空閨,當初被放出宮後,那日在驛站,妾身晨起在窗前梳妝,郭郎在院中光著膀子練武,甚是偉岸,妾身怎麼能不心動。”
林從端起茶盞,咕咚咕咚喝了兩口,不愧是大唐女兒,敢做就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