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微皺眉,麵上卻不顯,笑著說:“是從林的錯,沒經常來看二哥,既然二哥喜歡從林,從林以後經常來,還望二哥不要煩從林。”
李從榮臉上一僵,他可沒心思天天招待,尤其這還是淑妃的兒子,他還怕來他府上打探消息呢!
“小弟說笑了,你得在父皇身邊儘孝,哪能有空天天來我這,二哥說說罷了,對了,你來有什麼事麼?”李從榮轉移話題。
林從這才認真回話,“爹爹這幾天身體見好,想念二哥,讓我來傳個話,想見見二哥,二哥現在有空不,跟我去回宮去看看爹爹可好?”
說到這,林從就有些忍不住生氣,他後爹自從秋天生病,斷斷續續一個月,李從榮竟然就開頭去了一次,這次他後爹身子好了好幾天,在京的公主皇子都去了,甚至遠在藩鎮的李從厚、李從珂都寄信來問安,唯獨李從榮,連宮門都沒踩進去。
李嗣源麵上雖然沒說什麼,可林從知道他後爹還是心裡不好受的,畢竟李從審去後,李嗣源心裡最疼愛最期望,就是這個兒子。
所以林從才來,打算叫李從榮進宮。
李從榮聽了林從的話,卻沒立刻應許,反而打了個哈哈,“我也聽說父皇身子見好,正準備這幾日有空進宮去問安,勞小弟前來了。”
林從聽了皺眉,同時心中不解,皇帝身體大好這麼大的事,做兒子的不第一時間進宮探望,還猶猶豫豫,這是什麼道理。
林從聽得心寒,也懶得在這再待,就說:“那二哥記得去,爹真的挺想你的,前些日子病重,迷迷糊糊還念叨您的名字。”
李從榮推脫不過,隻好含糊應下,“我這幾天就去。”
林從點點頭,就起身離開了。
林從一走,幾個文人就從屏風後麵出來了。
李從榮就慌亂地和幾人說:“他們叫本王入宮,可如何是好!”
幾個文人忙說:“殿下萬萬不可輕易入宮,如今宮裡都是淑妃和兩個樞密使把持,殿下入宮中,如進龍潭虎穴,一旦被她們扣下,隻能任她們擺布。”
其中一個文人還說:“殿下豈不聞‘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您在外,他們再有天大的本事都動您不得,您萬萬不可進去自投羅網。”
李從榮糾結,“隻是父皇在宮中,我也不能一直不去啊!”
*
李從榮還在糾結要不要進宮,出了秦王府的林從卻是一肚子氣。
林從對跟自己來的郭威和護衛憤憤地說:“不像話,真不像話,二哥自從開府後這性子越發佐了,爹爹生病這麼大的事,他身為兒子,不管不問也就罷了,如今我都親自求上門,他還推三堵四,他要稍有點人情味,今天我來,他也該和我一起回宮看看爹爹。”
郭威和侍衛剛才在秦王府外候著,沒敢進去,看到林從出來這麼生氣,又聽到林從抱怨,也很是震驚,郭威和侍衛們也沒想到林從都親自來請,秦王還不肯進宮探望皇帝。
郭威忙安撫林從,“秦王也可能今天真有事呢,主子彆生氣,小心氣壞身子。”
“他有什麼事!”林從無語,“我進去時,屋裡雖然就他,可旁邊每個位子上的茶盞都還沒來及收,他八成正在和他府上那幫幕僚開文會呢!我就弄不懂了,他一個武將天天弄一群文人在身邊吟詩作賦乾什麼,是好吃還是好喝!尋常時候也就罷了,如今有空開文會,沒空進宮探望親爹!”
郭威和侍衛們也很是無語,秦王喜歡和文人開文會的事在京城很出名,秦王經常招一些文人到府上開文會,時不時還有詩作、文集流出。
對於此事,不光武將看不過眼,就連朝中比較務實的文官大多看不慣眼。
你一個準儲君,不學習打理朝政,掌控兵權,和群臣打好關係,替皇帝分憂,卻天天和一幫連個官職都沒有文人談天說地,吟詩作賦,這到底是在想什麼。
當然眾大臣包括林從,都不知道,李從榮和一群文人卻想的是:借文會,密謀“大事”。
不過也幸好不知道,要是知道,眾大臣包括林從隻怕更無語。
滿朝都是武將,人均學曆水平文盲,一個個腦子直得和個竹竿似的,有話都藏不了三句。
這樣的朝廷,玩什麼陰謀詭計。
而且整個朝廷就你李從榮一個成年皇子,李從珂、李從厚都去就藩了。
還有一個奶娃娃李從益還在宮中不知道斷沒斷奶。
就這樣的情況,李從榮和文人能謀什麼“大事”,又或者有什麼“大事”用得他們謀。
所以眾大臣和林從甚至都沒想過李從榮弄文會是為了和謀士密謀,隻是覺得李從榮天天不務正業。
林從罵了一陣,就帶著郭威氣呼呼回宮了。
隻是想到宮裡他後爹正眼巴巴盼著二兒子來探望自己,林從無奈,決定過兩天要是李從榮還不來,就讓他後爹身邊大太監去請。
李從榮不至於連自己親爹身邊的大太監的話都無視吧!
林從搖搖頭,憤憤地吐槽一句:
不省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