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拚床(1 / 2)

“咋, 不好看嗎?爸爸覺得挺美的。”宋啟海說著,將閨女取下的花兒又拿了手裡, 抬手要給傅慧再夾上。

“啪!”

蔣蘭輕拍了下他的手, 將發夾奪下,“閨女明顯就不喜歡,你咋還非要鬨她呢。”

“不是說房子嗎, ”蔣蘭拉了把椅子, 在傅慧身旁坐下, 拿著剪好的鞋底在傅慧腳上比劃了下, “什麼樣?有圖紙沒?”

“有,照著房子我自己畫的,”公文包打開, 宋啟海掏了個黑皮筆記本,放在桌上攤開,“正房三間, 東間給老爺子, 中間是客廳,西間我準備做書房, 咱倆陪福寶住東廂這兩間如何?”一牆之隔, 晚上閨女那有什麼事, 他們也能瞬間得知。

“行啊!”這安排蔣蘭很滿意,“那廚房和儲物間是放在西廂,還在放在倒座。”

“放倒座吧。”宋啟海道:“西廂一間給小澤,一間當客房。”

夫妻倆商量好, 又問了問老爺子和傅慧的意見,兩人搖了搖,那這事就算定下了。

房頂還要換幾處瓦片,房間裡,宋啟海準備給刷一層白灰。另外,那就是家具,村子裡縫年過節還是要回的,家裡目前用的他們不準備帶過去,那縣裡就勢必要重新置辦一套。

置辦也分了幾種,要麼你憑票去百貨商場購買,要麼你租賃單位的,還有一種那就是在村子裡買些木料,自己動手或請人做。

一個多月前,他們是想辦法跟人或換或買或借地,弄了一些家具票,不過都置辦成家具或木材,給傅慧布置現在住的房間了。

如今再想弄票,就是他爺倆舍下來臉,也沒地方弄了。

“你們單位的家具,”老爺子問兒子,“你去看了嗎?怎麼樣?”

“能用的早被挑完了。”剩下破破爛爛的幾個,他也看不上。

蔣蘭:“那房裡以前的家具呢,你同事都拉走了嗎?”

“嗯,拉的很乾淨。”怕蔣蘭會對自己的同事誤會不滿,宋啟海解釋道:“咱給他換的那三室一廳,裡麵的家具是原家自己購買的,騰房子時,知道是我接手,能拉的拉走了,不能拉的都給砸了。所以,咱們彼此換的就是一個空房子。”

“那現在就是在村裡買樹做,也來不及啊。”蔣蘭愁得皺起了眉。

傅慧舉手:“我可以幫忙!”用靈力刷刷幾下,樹便切成了板,再互相契合著一拚,一套家具於她來說不過是一會兒事。

宋啟海將閨女的小胖手一握,直言道:“不用你。”

“對,不用你。”蔣蘭附和,解釋道,“福寶,你現在還是個孩子,每天的任務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再練練大字。”

傅慧將目光投向,還沒有表態的老爺子。

老爺子回了孫女一個安撫的眼神,問兒子,“屋子裡有炕吧?”他們所處的位置,位於中部偏北。冬天屬於那中,可睡床亦可睡炕,隻不過睡床呢,夜間屋裡需要添個火盆。

“正房東西間有,廂房倒座沒有。”

“那福寶你是想睡床,還是想睡炕?”老爺子問道。

傅慧想了想,“我想睡床。”老師太以前就睡炕,不知道是不是她年齡大了,傅慧總覺得她那炕也好,被褥也好,人也好,留給她的印象全是灰樸樸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我睡床,冬天要用紅帳子,蓋大紅的被子,”傅慧點著下巴要求道:“嗯,還要鋪紅色的床單。”

“行,”家裡除了缺一個紅帳子,紅被子、紅床單都有,蔣蘭爽快道:“你的房間就按你說的辦。”

傅慧的要求定下,老爺子問兩人,“你們夫妻倆呢,是要床還是要炕?”

宋啟海白牙一嗤,“怎麼,您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嗯,你們倆夫妻,一個上班,一下整天忙活藥材的,反正我跟福寶沒事,我準備帶她去縣裡的廢品收購看看,看能不能先給福寶找張床。”能被拉到廢品站打砸的家個,無不是好木頭、好做工。”

“那你挑的時候注意點,帶花紋的、做工精細的可彆要。”

老父子斜睨了兒子一眼,“這些還用你教。”然後,扭頭問孫女,“福寶,你爸最近是不是太嘮叨了。”

“對!”傅慧讚同道:“太嘮叨了!”今天還好,前兩天回來,就聽他巴巴地誇縣城,都快誇出一朵花了。

卻不知,那是因為宋啟海怕她在山上待久了,不願走入城市,融進人群,行施潛移默化。

翌日一早,宋啟海載著祖孫倆先去了國營飯店,叫了2分一隻的芝麻大餅(一兩糧票),3分一根的油條(半兩糧票),1毛一個的茶蛋,1毛一個的肉包子(一兩糧票),2毛一碗的小餛飩(一兩半糧票),3分一碗的豆漿(半兩糧票)。

每樣東西,宋啟海叫的不多,主要是讓閨女都嘗嘗味道。然後,每端一樣,宋啟海便給傅慧將牆上的價格念一遍,順便把相對應的錢票攤在桌子上,讓她認識了一下。

吃完飯,宋啟海將祖孫倆送到四合院,給兩人留了鑰匙,約好中午見麵的時間地點,便急忙忙地騎車去了縣局。

祖孫倆裡裡外外打開,各處都看了一遍,跟宋啟海說的情況差不多,青磚青瓦的四合院,浸了歲月的痕跡,青瓦有損,木製門窗朱色斑駁,房子簇擁,小院空間不大。

老爺子丈量了東廂兩間房內的尺寸,牽著傅慧的手,鎖了門去了就近的廢品收購站。

這家看門的是位婦人,老爺子說明來意,讓傅慧給了一把糖,祖孫倆便被領進了一間倉庫。

一進門,就見什麼碎凳子,爛屏風、床圍床柱、門板箱蓋的,亂七八糟地堆了半個倉房。

老爺子今天過來,就想先給孫女、兒子各挑張床。

傅慧幫著翻了個床腿,又吭哧吭哧地扯了個床側板出來,氣喘籲籲地扯了扯老爺子的腿,“爺爺,我能不能用術法?”

“不行!”老爺子斷然拒絕道。

“嗚……那要翻到什麼時候?”一張床拆得零零散散的,扔得到處都是,有的更是壓到了下麵抽都抽不出來。

“乖,你坐門口玩會兒,”老爺子小心地把一個床頭抬起來,“剩下的爺爺來。”

傅慧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將身上背的小包取下,放到門口一塊乾淨的箱蓋上,又重新幫著扒拉了起來。

一個上午,祖孫倆免強湊齊了兩張簡易的床,又拚了個椅子。

上了秤,老爺子付了錢,抬腕看了下表,還不見宋啟海過來,便去門口叫了輛,幫人送煤球的架子車。

老爺子又買了些報紙鋪在車上,才將零碎的部件抬了上去。

“爺爺,我們不等爸爸了嗎?”車子都裝好了,老爺子這架勢,明顯是一副要走的節奏。

“不等了!”老爺子抱起傅慧,將她放在車上,讓她坐在了一條椅腿上,“傅慧,你爸爸是警察,隨時隨地就會遇到突發事件或案子。他不是不守承諾,而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和太多的身不由己,你能願諒他的失信嗎?”

“我沒有怪他的,”傅慧搖了搖老爺子的袖了,“爺爺,我剛才隻是問問。”

“爺爺知道。”老爺子掏出帕子,一邊幫人推著車子,一邊給孫女擦試著臉上的灰塵,“爺爺知道,這次你不會怪爸爸,下次也不會!可是傅慧,有了這第一次,你爸爸日後就會有無數次的失信,每一次你都能保證自己,能夠諒解嗎?”

“我……”

“彆急著回答,生活還長,我們來慢慢經曆……”人的成長不是一蹴而就。

“團長,”小王一溜小跑地攔在了宋啟海的車前,“張衛軍的爹娘來了。”

宋啟海長腿一支地麵,問道:“剛到嗎?在哪呢?誰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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