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周日要值班, 老爺子忙著整理拉回來的那堆板子, 遂跟著傅慧上山的便隻有宋啟海。
自行車給上班的蔣蘭騎了,父女倆在家吃過早飯,便各自背了個竹簍出了家門。
路上遇到街訪,不時停下打聲招呼。
老爺子和傅慧忙忙碌碌的這半月, 給外界傳遞了一個認知, 那便是宋家人喜歡沒事上山摟柴撿山貨。
如此, 見宋啟海休班背著竹筐帶閨女進山, 也不過是件在自然不過的事。
不過, 天氣漸漸冷了, 山裡除了枯枝乾柴和一些掩埋在樹下的乾菌子, 大家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往山上跑的。要說野物嗎, 那也不是好打的。
心裡孤疑自然也就有人問了出來, 宋啟海笑道:“我們家傅慧自幼長在庵裡(小縣城就這麼大, 傅慧的身世早就傳遍了),她習慣了山林裡的清新空氣、靜怡環境,一段時間不上山, 在家憋屈得慌。”
“哦, 理解理解。”自小生長的環境嗎,陡然一下子就讓孩子改變,也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出了城門,父女倆拐上山,傅慧仍是騎在白瑾的脊背上前行,宋啟海拒絕了灰狼, 拿出了疾行軍的架勢,一路墜在白瑾身後跟了上來。
傅慧這次來不是運糧,就沒去山穀,進了深山探知了一番,便朝東北角來了。
這片區域,她之前沒有接觸過,裡麵的生靈也不曾受過她的恩惠開啟靈識。所以采摘些什麼的用來賣錢,家裡的老爺子和宋啟海也不會有什麼心裡負擔。
來時蔣蘭告訴她,珍惜的藥材最值錢。
傅慧便打算找幾株小人參來。
“ 嗷~~福寶——!”
遠遠地傳來了小狼的聲音。
白瑾飛奔的身形一個緩衝,停了下來,“福寶。”
傅慧回頭望去,隱隱從飛馳而來的小狼身上,窺見一絲血霧,“迎上去看看。”
“福寶……”小狼跑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出……出事了……”
傅慧:“彆急,歇歇再說。”
小狼聽話地緩了緩,抬爪抹了把滴落在眼瞼上的汗,“飛龍在那……”小狼指了個方向,“那片山石下見到了一條砸傷的長蛇。聽周圍的鳥雀說,那蛇是為了給你找玉石將一方山石挖空,導致山石坍塌將自己砸在了裡麵。”
“砸得挺慘的,石下隻露出半個腦袋,還剩一口氣,您看?”救嗎?或者說要幫著挖出來嗎?
玉石!宋啟海聽父親說過,閨女剛下山時,背著的小包裡裝了不少的玉石小料,曾經還要贈一塊給知青趙天磊呢。
想必……閨女手中的玉石,跟小狼說的這條蛇有關吧。
“福寶,爸爸陪你過去看看。”
“可是……”傅慧眉頭輕蹙,不禁將目光投向了白瑾,納悶道:“我後來沒讓他幫我找玉石啊!”上次那幾塊,也不至於將一方山石挖空吧。
“屬下亦不曾吩咐,”白瑾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為了討好您?以為你喜歡玉石,所以……”
這個猜測不無可能,傅慧拍了拍白瑾的脊背,“那就去看看吧。”
豈知,他們剛走到一處山坳,便聽前麵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好似什麼撞在了一起。遙遙望去,塵煙飛揚間一座小山頭猶如堆砌坍塌的豆腐渣一般,委頓而下。
“啊!”小狼驚呼叫道:“福寶,是那蛇受傷的地方。”
“白瑾,”傅慧心下一突,命令道:“你留在這裡守著我爸。”
“爸爸,”傅慧輕身一躍站在了白瑾的脊背上,“我去看看,您在這等我回來。”言罷,沒給宋啟海反駁的機會,傅慧在白瑾背上輕輕一晃,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踩在坍塌的山石之上,看清對峙的雙方,傅慧不覺一愣,然後目光盯在了水桶粗的大蛇腹部,“你竟修出了內丹?”在靈氣匱乏、天道的壓製之下,她竟修出了內丹,太不可思議了。
“大人!”通體青白的大蛇,撐著傷痕累累支離破碎的身子,朝傅慧恭敬地施了一禮,“求大人……咳……為我……和我兒做主……咳咳……”
傅慧臉色沉凝地看向尚還站著的另一方,虎威、熊壯,“怎麼回事兒?”
虎威、熊壯膝蓋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跪得太急繃了傷口,還是傷得太重,隨著兩隻的跪下,地上的枯草地瞬間被血色浸染。
“咳……咳……”虎威一邊吐著血,一邊哆嗦著攤開手,露出了一隻雪白的小太歲,“此物生長在我和熊壯的地盤交界處,因為都想要,而它又太過幼小,我們便打了個商量,等它長大些再來分食。卻不想……”
大概知道自己傷勢太重活不成了吧,虎威看向大蛇的目光帶著凶殘惡毒,“也不知哪來的畜生,竟然招呼也不打一聲,便來虎口奪食。”
“大人……”大蛇急著要做解釋,傅慧抬手做了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