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不遠處的小島在晨霧中露出了它的輪廓,上麵山石林立,樹木鬱鬱蔥蔥。
“走,”傅慧一招手,小晉金黃色的身軀微微一抖,他身上坐著的關維、雷霆、方禹毫無防備地往下墜去。
花影、花錦、傅慧紛紛從海麵上躍起,關維、雷霆還沒築基,下墜的速度更快,兩人很快被花影、花錦扯著衣服帶上了飛劍,方禹初初築基,短暫的驚慌之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一甩手中的飛劍雪鸞,顫微微地站了上去。
雖飛得險象環生,倒還能撐上片刻。
傅慧見此,一邊飄在他身側護著,一邊對縮小身形盤在她腕上的小晉訓道:“怎不好好將人送下?”
“他還小呢,傅小友不必對他如此苛責。”杜長老馭使飛劍落後傅慧半步,探頭看向傅慧腕上的小晉,“剛才老夫隱約看到他已長出兩腳?”修真界傳說,龍長出四腳,方代表了成年。
“是,”傅慧撫了撫他頭上的小角,“這兩腳已長出六年,另兩腳要長出來,還缺些機緣。”
杜長老理解地點點頭,靈氣濃鬱的遠古,一條黃金幼龍從出殼到成年,少說也要萬年,又何況是初初恢複了靈氣的這方天地,幼龍成年除非有大機緣。
說到機緣,杜長老看著身前尚是稚嫩的女娃,不由得心下感概,小小年紀不但修為遠超於他,還收了條黃金幼龍隨身相伴,有此福運機緣當今隻怕也是沒誰了。
“不知小友師承何人?”
傅慧一愣,杜長老身上氣息平和,是位德馨俱備的長者,“爺爺說我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杜長老心下一震,“那這小龍?”
“海市的小青山裡有一處藥穀,他本是一條小青蛇,自出生之日起,便食用藥穀中的諸多藥材,後來又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老首長一命,得了些功德金光,才於雷霆萬擊之下,長出兩角化出龍形。”
傅慧話裡的信息量很大,一是毫不藏私地點出了藥穀,二是小龍的這份機緣,讓他想了12年前的那個冬日。
旱天打雷,雷聲響徹九天,隨之白色光茫一閃,飄飄眇眇的靈雨從天而降,從此,這片廣袤的大地上便再次有了靈氣。
他原屬的隱士家族不是沒找過原因,隻是他們歸隱得太久,住的地方距事發地又太遠,等他們趕到,所有的痕跡早已被花組抹去。
再之後,花組占了紫庭閣附近的青霞山創立了花啟,花啟開學典禮那天,他們去探,裡麵的靈氣確實要比外界濃鬱不少,甚至有那修為高的,還隱隱地感到了絲威壓。
當時人們不明所以,隻猜測道,可能是老首長這位開國元勳住在旁邊的緣故,現在想來,那是小蛇化龍之地吧。
“小友言語間毫不避諱,就不怕我將消息散播出去嗎?”
“紫庭閣早於11年前便於前麵的海裡種植了金蓮,養植了銀魚,”傅慧伸手撈起下墜的方禹,召了飛劍於腳下,“花啟亦於六年前種養了這兩物。”
“歸一宗對此,就一直沒有意見嗎?”
杜長老一怔,繼而苦笑道:“實不相瞞,若不是上麵有幾位師兄壓著,底下的弟子在外籍修士的挑撥下,早已對花組拔刀相向了。”
方禹聽得眉頭擰起,花組是什麼?是軍魂,是修真界的扛把子,是頂在花國前麵的一道基石,對花組拔刀相向,他們想做什麼?難道隻是為了金蓮和銀魚?
傅慧:“金蓮和銀魚是我從小青山藥穀帶出來的。”
“果果!”
“小友!“
這麼些年,傅慧知道,長輩們為她擔下了諸多麻煩,可她身為修士,便沒有永遠縮藏人後的道理。
傅慧握著方禹的手腕緊了緊,扭頭看向身側的杜長老,“歸一宗,我早年探過,那裡亦是適合養植銀魚、金蓮。”
杜長老一顆心“砰砰”直跳,整個人暈乎得仿似在夢中,壓抑著心中的狂喜,他定定神,暗啞道,“小友可能全權做主?”
傅慧莞爾一笑,“不能哦,藥穀下了禁製,沒有花校長的同意,你們就算知道金蓮銀魚在哪,也拿不到。”
鬆開方禹的手,傅慧水綠的荷葉長袖一甩,負手駕馭飛劍朝下降去。
杜長老被她勾/得一顆已心懸在半空,七上八下,引得腳下飛劍一抖,差點沒從雲頭栽下,花影伸手扶了他一把,“杜長老當心。”
對上花影審視的目光,杜長老眼底恢複了幾分清明,他拱拱手,“有勞花組長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