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那種敢於直言有骨氣的書生,不過對上這種人,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的,怎麼能讓新皇代替景帝駕鶴西歸呢。
景帝還是留著在下麵折騰吧。
於是有人說齊君慕大不敬,更多的卻是表示沈念的母親文氏做的有些過分了。
文氏聽了門房的回報,派小廝來看情況時,恰好聽到這些。
那小廝平日裡在文氏跟前很得臉,性子傲慢,又慣會仗勢欺人,即便是沈念他也不放在心上,隻見他走下台階看向四周的人不屑道:“你們胡說什麼,這是我們鎮北侯府的事,鎮北侯的事哪裡輪得到你們對嘴,命還想不想要了。”
齊君慕覺得這話挺遭人恨的,這小廝很會給沈家拉仇恨,等哪天鎮北侯府倒了,落井下石者肯定不在少數。
看到很多人不吱聲,小廝有些得意又惡狠狠的望著眉眼不耐的齊君慕:“你又是什麼人,竟敢編排我們侯府夫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等齊君慕有所表示,沈念上前一腳把他踢到在地上。這一腳有些重,那小廝摔在地上嗷叫了半天都沒站起身。
他怒視著沈念,爬起來去告狀去了。
沈念看都沒看他,恭敬的對著齊君慕道:“三爺恕罪,這人太過嘴賤我回頭收拾就是,免得臟了您的耳朵。”
齊君慕眯眼誠懇建議道:“沈世子,我自打生下來,還是頭一次被一個下人教訓,你們侯府好教養。我本來覺得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還想著去你府上坐坐,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我看你回去好好整頓整頓你這侯府吧,免得臟了我的眼汙了我的耳朵。”
沈念更加恭敬:“是。”
齊君慕轉身坐上了馬車。
直到他的馬車離開,沈念才轉身回侯府。
他走進門,有小廝說文氏要見他,沈念心底冷笑了下,便朝文氏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那小廝正在地上跪著,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可憐極了。沈念還沒開口,坐在柔軟軟塌上的文氏便拿著裝有滾燙熱茶的茶杯朝他頭上扔。
沈念想都沒想便錯身躲開,杯子同水一起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地上泛起氣白氣。
文氏穿著淡色衣服,眉眼間溝壑很深,滿是戾氣,她因沈念的躲避動作氣的臉都紅了。
隨後她捂著心口像是要喘不過來氣,哭訴道:“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敢忤逆母親的逆子,我讓你跪著給你父親請罪沒讓你起身,你竟然還敢回府。你給回去我跪下。”
沈念看著臉色扭曲的母親,在他僅有的記憶中,他的母親每次見了他都是這樣的表情,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沈念看了那麼會兒,突然笑了。在他母親眼中,從來隻有弟弟沈清。
六歲那年,沈清把他推到池中,她還是責備是自己的錯,說他不該和弟弟爭鬨。
祖母知道這事後,罵她瘋了,而後把她軟禁起來,又寫信給邊關的沈奕。
沈奕回京述職時,把他直接給帶走。
那時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母親才不喜歡。
後來沈奕告訴他,這根本不是他的錯。文氏不喜歡他,他就算是把天上的星星捧來,她還是不喜歡。他想了想,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今天他聽話的話跪在門前,除了內心還有那麼點在意,更多的是想看看京城各方的反應。
也為日後母子間有什麼鬨騰做準備。
現在有皇帝有意撐腰,他自然用不著委屈自己。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皇帝願意讓他扯虎皮,他接著這份恩情就是了。
反正日後如果皇帝讓他做的事太過分,他也不會做的。
於是在文氏還想借題發揮時,沈念抬眸冷笑:“母親剛才不在,大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您可知剛才讓我起身回府的人是誰?”
文氏皺眉獰笑:“我管他是誰,他還能管著彆人家的家事不成?你不孝,就算是皇上來了也是不孝。”
沈念淡然:“彆人是管不著,可他行。”說罷這話,他抱拳朝皇宮處拱手道:“不過你倒是說對了,那人就是當今皇上。母親,皇上金口玉言說咱們這侯府沒規矩的很,讓我好好整頓一下,母親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皇上的雷霆之怒,和京城日後有關這侯府的流言吧。”
說完這話,他看都沒看文氏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文氏被皇上二字砸的頭暈眼花,眼看著沈念要離開,她滿心驚慌開口讓沈念站住。
沈念頓了下身都沒回,輕聲道:“皇上既然有旨讓我整頓侯府,我怕是不能應下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