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在自家公司樓下站了幾分鐘, 熟悉的邁巴赫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緩緩在跟前停穩。
開得這麼規矩,一看就知道,駕駛座上坐著的肯定不是梁小鳥, 而是他們家的司機。
司機解釋道:“梁先生晚上要參加一個金融圈子的俱樂部宴會, 要晚些回家,讓我過來接您。”
……晚宴?
梁小鳥跟他報備的內容裡好像沒有這一個行程, 也沒有跟他另外提起過。
林穆眉心微動, 問道:“他一個人去?”
“陪同的還有一位副總, 姓蘇。”
有人陪著,那就不用擔心了。林穆點點頭, 示意司機開車, 又問起家裡的兩個小寵物,“小白和那隻黑貓相處得怎麼樣?”
……
梁小鳥真不是故意不去接林穆。
下午他接到的那個電話是蘇副總打來的。
蘇副總生怕梁繼又工作到一半偷跑,沒跟家裡人出去旅遊, 而是準備在家休息,空閒時間參加幾個聚會,跟同行們閒聊, 順便交流一下業內信息。
這一交流就交流出問題來了。
蘇副總說:“在金誠資本的一個朋友告訴我, 他們最近在收購禾白娛樂的股份……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能是有人要對付禾白。”
“……我馬上過去。”
梁繼去的是一個金融從業者的沙龍。
作為國內業界的巨頭, 自然有人邀請梁繼,但他每天要接送阿穆上下班,壓根沒有空。
蘇副總說的朋友是金誠資本一個項目組的負責人, 簡單寒暄過後,說出了梁繼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前些天給我們下達的項目,讓我們溢價收購對方散落在外邊的股份,但似乎並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負責人笑著說道,“畢竟誰都知道,他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做風投就是給各個創業公司送錢去的,判斷依據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老板摳門,大概率是因為老板沒有要求他們做風險評估。
他雖然肯告訴梁繼這些事情,但實際上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透露。
一個項目組的負責人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對方既然是私下收購,問買家是誰也沒什麼意義。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兒不能擺在明麵上進行,買家頂多是個不知名的小基金。
梁繼跟對方喝了一杯,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找你們家老板談談。”
蘇副總跟對方對了個眼神,比劃了一個手勢。
負責人瞧見了,痛快地說道:“今天晚上有個聚會,梁總到場,肯定能給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意思是梁繼可以直接過去。
梁繼點頭,讓侍應生拿來賬單,簽單走人。
蘇副總跟在他後頭,等進了電梯才說道:“看來我這年假又休不成了。”
梁繼臉色沒有絲毫和緩,眉頭依舊蹙著,半晌才說道:“晚上,麻煩您跟我一起走一趟。”
蘇副總有些受寵若驚,“你彆這麼正常地跟我說話,我年紀大了,受不起這個驚嚇!”
“……”
深夜,中央彆墅區。
雖然有中央空調,但身後沒有梁小鳥熱乎乎的胸膛靠著,林穆發現自己竟然睡不著,索性就在書房裡一邊看書,一邊等他回來。
外頭車子轟鳴聲響起,林穆從書房出來,就瞧見梁小鳥被傭人扶著,歪歪扭扭地向他走過來,還差幾步路的時候,直接撲倒在他身上。
一身酒氣。
林穆沒想到自己等回來一隻醉鬼,捂著鼻子扶住他,抱怨道:“怎麼喝這麼多?”
梁小鳥平時就算是去參加聚會,也不會喝得這麼醉,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剛要讓人去煮醒酒湯,梁小鳥卻往後擺擺手,含糊地說道:“不、不用,你們都……下去!”
傭人們看向林穆。
林穆皺眉瞧著梁小鳥,到底還是說道:“下去,我來照顧他。”
等傭人們都離開,林穆本來想把梁小鳥扶上樓,這家夥卻發起了酒瘋,抱著樓梯扶手,說什麼也不肯往上走。
“等等……等……”梁小鳥迷瞪著眼睛說道,“我、我現在不上樓!”
本來就孩子氣,發起酒瘋就更不聽話了。
林穆揉揉額頭,安撫道:“好好,不上樓……你跟我去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蜂蜜兌水能促進酒精分解吸收,免得他第二天起來頭疼。
梁小鳥喝了蜂蜜水就安靜下來,卻還是不肯去睡覺,拉著林穆陪他一起在起居室等。
“等什麼?”
梁小鳥眯著眼睛笑起來,神秘兮兮地湊近林穆的耳朵,最後卻說道:“不告訴你!”
“……”
行,陪他等。
林穆又去拿了熱毛巾,沾了點風油精,擦拭梁小鳥的太陽穴和手,準備給他脫衣服擦拭胸口和背部的時候,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梁小鳥強硬地把他摟在自己懷裡,親親他的額頭,輕聲哄道:“乖,彆急,再等等。”
“……”
他急了個鬼啊!
林穆抬手揍梁小鳥,卻被他一下子握住拳頭,放嘴邊親了一口。
梁小鳥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機,“你看。”
林穆看向手機屏幕,上頭時鐘的三根指針重合,正好是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