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被媳婦趕出臥室更慘的,是睡溫室。
比睡溫室更慘的, 是睡溫室還得自己鋪床。
比睡溫室自己鋪床更慘的, 是被不對付的人瞧見自己被媳婦趕出臥室的慘狀。
梁小鳥全都占齊了。
於是假期的第二天早上,梁小鳥舉著枕頭衝出了玻璃花房, 以同歸於儘的架勢衝向外頭的陳書淩, “啊啊啊——”
陳書淩不慌不忙地舉起手裡的餐盒, “給你們兩個廚藝白癡帶的早餐, 想餓著你家小穆穆, 就來打我。”
“……”梁小鳥的腳步倏然頓住。
阿穆的早餐不能沒了。
但是好氣啊!
不服氣地抱著枕頭,梁小鳥嫌棄地看著陳書淩, “你來我家做什麼?還帶著早餐……肯定沒安好心!”
“哇,你這偏見夠嚴重的……我怎麼就不安好心了?”陳書淩大喊冤枉, “這不是郭建國的逮捕令下來了,我來找你家小穆穆商量這官司怎麼打?”
梁小鳥不信任地看著他,“你能打贏嗎?”
陳書淩‘嘖’了一聲, “你這是在挑釁我的專業技能嗎?”
“上回還說主修懟我,輔修法律……你這個人嘴裡沒一句話是真的。”梁小鳥嘀咕了一句。
“原來你更喜歡我懟你?”
梁小鳥頓時炸毛, “滾滾滾, 閉嘴!”
林穆從外邊晨跑回來, 聽到動靜繞到這邊來看, 瞧見陳書淩, 愣了下,“你怎麼跑到後邊來了?”
陳書淩歪了下腦袋,“這不是看你們家沒人, 進來看看是不是小唧唧被人販子拐走了嗎?不過你們昨晚乾什麼了?怎麼讓小唧唧睡溫室,還有這床……”
床單遮不住傷痕累累的床鋪,讓人禁不住懷疑它曾經經曆了怎麼樣的狂風驟雨。
陳書淩的笑容漸漸變得彆有深意,“你們倆業餘活動挺刺激啊!”
林穆耳朵一紅,“咳,不是你想的那樣……”
梁小鳥正憋著勁兒想從他手上搶走餐盒,瞧見阿穆因為這話紅了臉,頓時憋不住了,不服氣地說道:“……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黃色廢料?”
陳書淩一個轉身,把餐盒拎到泳池上方,“說什麼呢?沒大沒小……叫哥。”
“……呸!”
林穆好笑地看著他們倆,“行了,彆鬨。我先上樓洗個澡,等我一會兒。”
陳書淩聳聳肩,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見阿穆居然不幫自己說話,梁小鳥委屈大發了,但又想著要討阿穆的歡心,隻能瞪陳書淩一眼,扭頭“哼”了一聲。
陳書淩忍不住笑出聲,“……小孩子一樣,也多虧林穆受得了你。”
梁小鳥腳步頓了一瞬,隨即快步追上林穆,低咳了一聲,“……我沒跟他鬨。”
林穆奇怪地看他一眼,“……嗯?”
這家夥平時被陳書淩欺負完都是自己生悶氣,今天怎麼突然開始解釋了?
以前自己生悶氣當然是不想讓阿穆知道自己受欺負。
他可是阿穆的老攻,被外人欺負了難道還要回去跟阿穆哭訴?
那也太沒麵子了。
至於現在為什麼要解釋——
梁小鳥以為林穆不相信,急忙解釋道:“真的!我才不會跟他一樣幼稚呢!”
“……”林穆哭笑不得。
到底是誰更幼稚?
梁小鳥哼哧一會兒,小聲道:“所以不要嫌棄我……”
“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
林穆無奈地笑了聲,忽然意識到這人可能是聽陳書淩說了什麼,又開始亂想。
他摸摸梁小鳥的腦袋,認真道:“你很好,沒什麼好嫌棄的。”
“真的?”梁小鳥期期艾艾地看著林穆,“我生陳樹林的氣,你也不嫌棄我嗎?”
林穆搖頭,“不嫌棄。”
“那我偷吃小白的餅乾,你也不嫌棄?”
“……不嫌棄。”
“那我一晚上做三次呢?”
林穆遲疑了一瞬,“……”
“做一晚上呢?”
林穆覺得這個對話的走向有點奇怪,“不是,你等等……”
梁小鳥腦袋裡的小火車越開越遠,“帶你去溫室那邊、幕天席地做呢?”
林穆深吸口氣,按住了梁小鳥滿是黃色廢料的腦殼,“……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收回之前那句話。”
梁小鳥這回反而不相信了,摟住林穆,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就開始耍賴,“不行!我已經相信了!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子,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林穆不想搭理他。
梁小鳥認真地點點頭,“正好這些天家裡沒人,我們晚上就去溫室……”
人類擁有與生俱來的聯想能力,想象到梁小鳥所說的畫麵,小媳婦羞得滿臉通紅,並且捏起了拳頭。
梁小鳥餘光瞥見他的動作,一秒變慫,趕緊抓住他的手,小聲告饒道:“彆彆……彆這樣!陳樹林還在後頭呢!在外人麵前給我留點麵子……”
林穆頓了頓,鬆開拳頭。
然而就在梁小鳥鬆口氣的時候,林穆手肘一抬,“嘭”地一下砸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