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封地, 卻是正經的公爵,戴的是公爵冠帽。21GGD 21公爵的冠帽又分為好幾種,像這種大典禮, 要戴最高規格的冕冠。
常看古裝劇的人都知道, 皇帝的帽子,前麵垂珠簾、秦皇漢武最常用的那款冕冠, 特大盛典時穿的,平時上朝都不一定穿。
這種冕服不是天子的專利。
王、公、侯在這種大典禮的時候,也都穿冕服,不用的是天子的珠子是十二簾, 太子是九簾,王是七簾, 公是五簾,侯是三簾。簾越少,垂珠簾的冕板越窄, 冠也越小, 就連珠簾, 也就是“旒”也越短。天子的旒垂到下巴, 他的隻垂到額頭。侯爵的最短, 跟頭頂齊平。
冕服男女同款同色,朝堂上不分男女,衣服也不分。
不過, 這次沒他爹什麼事。這屬於公事場合, 他爹已經讓爵給他大哥退休了, 雖然保留了待遇,但已經不用上班。他娘有爵位,他爹能跟著沾光,這種場合不興帶家屬,除非天子特彆下詔,要求公侯攜妻眷、夫眷來賀,那才能去,就像上次狗蘿莉舉行少年冠禮那樣。
他上輩子的世界,尚黑,冕服也是以黑為主打色。這個世界則是崇尚金色,天子、太子、王、長公主都是金色冕服,公侯們才穿黑色的。
他試過好多次冕服,每次照鏡子都覺得自己真帥呀。他的皮膚白,穿上冕服就更白了,再襯上冠帽,超讚的。
終於,到了正日子,他天沒亮就起了,把自己收拾得賊精神,精神奕奕地出發去相親……啊呸,見女朋友……啊呸,見未婚妻……咳,參加未來小舅子的冊立大典。
這個世界上班時間超隨意,公侯們在自己家裡上班都行的,有官職的,九點半左右開始上班,沒有午休,忙完活計就可以下班,想自己加班也行,但晚上光線不好,通常最多忙到傍晚就散夥。
他跟他娘八點多出門,因為各有各的親隨護衛,各乘各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到宮門口,下車接受親隨軍的搜身檢查和核實身份,步行穿過皇宮大門的門洞,進去後就有禮部的官員接待,根據官員的引導往前去站自己的位置。
不可以亂站,依然是什麼身份地位,站什麼樣的位置。
這次來參加太子冊立大典的人比狗蘿莉舉行少年冠禮時少了一大半人,沒有當時輕鬆盛大,但著裝更為正式盛重,現場的氣氛更是莊嚴肅穆。偌大的廣場,除了中間留下一塊給公侯官員們,其餘的地方全讓親隨軍站滿了,乍然看起來更像是要搞演練。
事實上,朝廷的根本不是各衙門官員,是這些親隨軍。有這支強大的親隨軍,各地公侯們才會乖乖地來進貢。
他覺得天子冊立太子,最重要的是通知到這些親隨軍,誰才是他的正牌繼承人。
裴三郎在看親隨軍們,周圍的人則都在看他,明晃晃的看,跟圍觀差不多。
曦公,裴曦,外號極多,銅錢精、催命三郎、白臉郎、京城雙煞,再到近來又流傳開的神玉公子,都說他豐神俊郎、麵如美玉,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
他自打入京,就沒見他停止過折騰,但他向來深居簡出,如今各公侯府邸的女郎們出門露臉的時候都比他多。即使偶爾他出現在外麵,還用幃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莫說臉,手都不露的,藏得比女郎還深。
彆看望公被曦公催債催得經常到天子那哭訴,如今挑孫女婿,那是比照曦公來的,不要求高了,有曦公三成即可。那優點列出一大籮筐。義公對曦公也是讚不絕口,神炭司、司馬府,六卿衙門裡見過裴曦的,都誇他俊美得不似凡人,有天神之姿。
要知道之前有人造謠他是天神轉世,他還專程畫了張拔舌煉獄圖出來咒罵,如今義公、望公他們誇他是天神轉世,他沒回應,天子還滿口“朕那賢婿”,對他滿意得不得了,這就讓大家對裴曦到底長什麼樣充滿了好奇。
他往人群裡一站,大家都默默地離他三尺遠。
閔世子,當今協後的嫡親弟弟,恰好離他不遠。閔世子二十五六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歲,以神勇俊美著稱,是當世一等一的貴公子,站在曦公旁邊被稱得像個護衛。
神勇俊美的閔世子那臉跟曦公的臉一比,頓時襯得滿臉風霜,飽經歲月的煎熬摧殘。
再說神態,閔世子麵容冷峻,透著凜冽之氣,不怒自威。
曦公,十五歲的少年郎,那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都似有光,旁人對上如此眾多的親隨軍莫不感到壓力森然,他氣定神閒得仿佛是來看熱鬨的,那神情模樣就仿似天神下凡來俗世遊曆,凡夫俗子,靠近都是褻瀆。他不高傲也不倨傲,但滿身的貴氣,儀態非凡。
裴三郎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詭異,扭頭見就有人在看他,見他望去還朝他笑著拱手。大喜的日子,不能煞風景呀,於是笑嗬嗬地拱手回禮。不認識對方,笑就對了。
那笑容,燦爛得比陽光還要耀眼,襯得周圍的人都灰不拉秋的。
旁邊的那些公主、女公爵們盯著他看了又看。這要不是天子早下手,肯定搶破頭也要把這女婿搶到自己家。
他沾了狗蘿莉的光,身份地位不低,但年齡在周圍的人群中算是最小的,於是禮多人不怪嘛,同周圍的人行禮問好。
閔公世子身後的一位侯爵來到裴三郎身邊,拱手,笑問:“曦公今年十五了吧?”
裴三郎看這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直覺有坑。他客客氣氣地拱手,“莫問年齡,已經定親。”
那人心說,知道你定了親,入贅還倒貼的那種,誰要問你這個。他又問:“不知曦公何時成親?”他一拍額頭,說:“瞧我,此事不由曦公做主。那不知曦公何時授受封地?哦,瞧我,又忘了,曦公背有無詔不得離京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