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兩個字重複兩遍咬得格外重,羽纖一聽便懂了。
“你娘要是聽你父親的,便讓他倆在一處,或者送回她娘家去。”他說完,喚來府裡的管家、賬房管事,又讓羽金玉夫人交出管家權。
羽金玉的夫人看向長女回來,神情便有些恨恨的,怨她不是嫡長子讓自己平白受了丈夫很多年的委屈,又恨她後來更是跑到大伯家當女兒不回來了,如今一回來竟是要奪家業。
可她大伯在這裡,文公府的嫡長子,正經的繼承人,哪怕現在沒有封地了,人家又再掙了個公爵,依然封文公,依然跟他們的父親一樣管著天下兵馬。她打從心底畏懼,更明白在他這裡鬨下去會是什麼結果,於是用一雙怨毒的眼神瞪著長女,在心裡暗恨怎麼死的不是她。
羽纖是真不想沾這對夫妻的事,但她很清楚任由他們鬨下去的結果。她當即應下,派人去自己府裡調來人手,又從她大伯府裡借了些人,強行接手羽金玉的府邸。
她是正經的嫡長女,又有她大伯授意撐腰,父母病了,她回來頂門立戶,任誰都說不出過錯來。她大刀闊斧連夜把這事辦妥了。
第二天,相熟的人家都知道羽金玉夫妻倆受不了喪子之痛的刺激,羽金玉瘋了,他的夫人病倒了,雙雙在後院養病,家業由他的兩個女兒共同繼承,因次女還在上學,暫由嫡長女全權掌管。
裴淨刺成重傷的三個貴族公子中,有一個沒挨過去,當天晚上也沒了,那家人默默地安葬了兒子,連點聲息都沒有。
羽九玄等了幾天都沒見那些跟裴淨打架的貴族子弟家鬨出什麼事,頓覺沒勁。羽姓了不起麼?用她爹的話說,房頂上隨便掉塊磚都能砸中一個姓羽的。
這點事過了便過了,羽九玄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微不足道。
她娘給她派了個差使,讓她去收她八叔的封地。
她八叔在名義上投降很久了,但封地還在他的掌管中。他占的封地多、兵多權勢盛,可行事樣樣都說得過去,能占理,她娘還得給他封功。如今他頂著世襲罔替的親王爵,直接掌管的、加上依附他的封地加起來有三十多個,能夠調動的兵馬將近二十萬,派門郎將去都不見得能降得住他。
她娘讓她帶上門郎將,再把玄甲軍拉到八叔的封地轉轉,省得他們閒得成天在京城打架、每天都有人丟爵,叫朝廷的顏麵不好看。
她爹已經把派兵去草原找朝城的錢糧準備好了,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就要到下雪封山的時節,隻能等到明年開春。計劃上是派一千騎兵帶上三千羽翎軍或玄甲軍進去,找到朝城者,封侯。
她娘親問她有沒有屬意的人選,她當即把裴衝和裴衝的武課師傅嚴律安排上。
裴衝想找個武課師傅,求到她這裡,她便找了嚴冽的兒子嚴律當他的武課師傅,如今師徒倆都在玄甲軍大營裡摸爬滾打。裴衝的長進很大,瞧著是個能領兵打仗的。嚴律頗對她的脾性,若是能再立些功,將來她繼位後接任嚴冽門郎將位置的人選也就有了。
羽九玄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務安排好,趕在冬天下雪前,帶著十萬玄甲軍奔赴她八叔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