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做了一個假裝摸八字胡的動作,問:“帥氣嗎?”
“又拿我尋開心。”費朗歎氣。
倪胭急忙拿出手機拉著費朗合影,嘴裡說:“來來來,趕緊合影一張。半個小時貴的要命呢。”
她在鏡頭裡親費朗的臉,“哢嚓”一聲拍好合影。張片裡,費朗一如既往地臭著張臉,遠處高樓上的那句話一個字也沒擋住。
倪胭望著手機裡的照片滿意地點著頭,說:“真的很貴,你給我報銷。”
費朗又不可一世地“嗬”了一聲。
倪胭在他的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塊泡泡糖,撕開包裝紙塞進嘴裡嚼呀嚼,衝著他的臉吹出大大的泡泡。
“砰”的一聲,泡泡在費朗的臉上炸裂。
倪胭“哈哈哈”大笑。
費朗一臉嫌惡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懲罰似地去抓倪胭的癢癢。倪胭哈哈笑著躲避,她想逃開卻被費朗禁錮在懷裡避無可避。
“放開啦!”倪胭大笑著求饒。
“還鬨不鬨了?”費朗口氣威脅,眼中卻滿滿都是藏不住的笑。
“不鬨了不鬨了,再也不敢啦。”倪胭連連擺手。
費朗這才鬆開她。
倪胭把頭靠在他肩膀,坐在他腿上晃著雪白的大長腿,慢悠悠地哼著小調。
她在費朗看不見的時候狡猾地笑。
嗬,讓你囂張。還有一周就是中秋,過了中秋她可是真的要換個人泡啦。
·
接下來幾天,倪胭都沒有再去公司的接待區等費朗下班。公司的員工們議論紛紛,都說倪胭已經死心了,恐怕這場兄妹戀要是悲劇收尾。
“……我早就說過了他們是不可能的。這一個多月,費朗什麼時候給過她好臉色看了?分明就是一點沒看上她,念著點曾經的兄妹情沒徹底撕破臉罷了。”
“要說我這個假千金也夠不要臉了。什麼真愛論?我看她就是不服氣被趕出了費家,想換個法子進費家。嘖嘖嘖,這腦袋瓜厲害著呢,她居然想借著費總重新回費家,一般人誰能想到這麼個法子?”
“就是。怎麼說都叫了二十多年哥,她也不嫌膈應。”
“我看也未必吧?也有可能她真的喜歡費總?費總往那一站,還能有女人不喜歡他?說不定她身份沒被揭穿的時候就存了齷齪心思……”
“彆說了,費總來了……”
費朗戴著墨鏡,拇指插在褲兜裡,目不斜視地經過幾個議論的員工,推門進自己的辦公室。
“嚇死我了……”
“還好啦,我看費總也煩著她。咱們的話被費總聽見了,費總說不定在心裡讚同呢。嘿嘿嘿!”
幾個小員工笑起來,繼續做事。
然而沒過多久,就收到了解雇信,而且要求今天按時下班,不許早走。
費朗將腳搭在桌麵,靠在椅背上的姿勢舒服得像個二世祖。他給倪胭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來公司。”
“乾嘛?”倪胭的語氣聽著不太情願。
“讓你來就來,少囉嗦。”
電話那一邊的聲音更不情願了:“你好煩哦,叫我過去又不說乾嘛,不去不去!”
費朗沉默了片刻,稍微放緩了語氣:“你上次不是說要去看電影?走吧,一起去。”
“我又不想看了。我有事,先掛了哈。”
“喂喂喂!”費朗黑著臉,把手機扔到一旁。
小秘書敲門進來,詢問:“費總,剛剛要辭退的那幾個人今天是……”
費朗煩躁地擺手:“走走走,讓她們現在就走!”
“……哦。”小秘書茫然無措地轉身去執行。
費總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
一場秋雨過後,氣溫一下子降下來。倪胭非人類自然是不怕冷的,而費朗為了耍帥穿的也很少。
他們兩個麵對麵坐著嚼泡泡糖,比一比誰吹出來的泡泡更大。
費太太笑著搖搖頭,跟費舒雅說:“瞧瞧,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似的。”
費舒雅跟著溫柔地笑。一旁的高子旭臉上也掛著柔和的笑,笑卻不到眼底。他沒有想到倪胭真的和費朗勾搭上了。雖然兩個人的關係沒明說,可是瞧著這親昵的樣子……
高子旭在心裡冷笑。怪不得跟她交往的時候不讓他睡,說不定這兄妹兩個早就好上了。
肮臟。
兩個泡泡同時吹滅,倪胭吐出嘴裡的泡泡糖,搖著頭說:“不玩了不玩了,吹得我腮幫子疼。”
趴在一旁的大金毛伸出大舌頭“汪”了一聲。
“呦,你還會附和我呀。”倪胭摸了一把金毛的頭,問費朗:“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狗了?”
羅嫣然的記憶裡,她離開費家之前費朗是沒有養這隻狗的。
費朗隨口說:“鐘沐的。”
“哦……”倪胭眼中帶著深意的笑,“這條大金毛叫什麼名字。”
“我哪知道。”
倪胭點點頭,撫摸著金毛腦袋瓜的動作越發溫柔起來。
管家推開客廳的門,說:“鐘少爺到了。”
鐘沐跟在管家身後進來。
雖說天氣轉涼,不過他穿的仍舊比彆人更多一些,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毛衣,頂著一頭柔軟的棕色頭發。他皮膚很白,甚至是白.皙得過分,眼角輕挑,眼尾渾然天然一股溫柔的笑意。
他將外套遞給管家,還未及開口說話,右手虛虛握成一拳抵在口邊,側過臉咳嗦了兩聲。
“汪!”趴在倪胭腳邊的大金毛一下子跳起來,朝他跑過去。
鐘沐蹲下來,薄唇抿出一道溫柔的弧度。骨子裡自帶溫柔氣質的男人一旦笑起來,所謂如沐春風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