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棄妃禍國〖01〗(2 / 2)

原主記憶片段接收完畢。

任務世界:淪為棄妃的女將軍。

原主:付青簷。

任務攻略目標一:姬明淵。

任務攻略目標二:姬星河。

任務攻略目標三:蕭卻。

任務攻略目標四:溫持元。

原主遺願:無。

上一個世界的原主死後沒有遺願那是因為她性格太佛係,即使是出了車禍離世,她也覺得自己的一生沒有什麼遺憾。

然而這個世界的付青簷沒有遺願,卻是源於她的心如死灰。她甚至也不曾怪過姬明淵。她隻是累了,太累了。

倪胭穿過來的時間點在原主已經被封了皇貴妃後,來宮中已有小半年。

接收完原主記憶的片段過後,倪胭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該死,我居然對姬明淵特彆感興趣。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步步為營的帝王難道不是很有魅力?”倪胭的眼中浮現跳躍的閃爍興致。她難得對什麼人什麼事有這樣的興趣。

“你喜歡這種心機類型的?”白石頭半開玩笑,“倒不如喜歡我。”

倪胭嘴角勾起,眸色莫測地問:“白石頭,會不會有一天我們成為敵人?”

白石頭不假思索地開口:“不敢與珍珠娘為敵。”

倪胭笑笑,不再與白石頭說話。她推開小軒窗,對著銅鏡瞧著原主的這張臉。

原主雖然不算什麼傾城傾國的禍水級彆美人,卻也長了一張美人臉。十六七歲的時候也是巧笑倩兮的楚楚美人兒。隻是十二年的戰爭蹉跎,磨沒了她身為女人的嫵媚,風沙和傷病也壞了她的皮膚。鬢角甚至隱約有幾根白發。因為身體原因,她的黑發發質也不太好。

倪胭偏過頭,將長發垂到一側,兩隻手從發根開始向下撫去,黑發中間若隱若現的白發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發黃乾糙的長發立刻變得盈潤有光澤。

她又將雙手合十,白色的流光在她的掌心流動,這一雙手掌心的厚繭和疤痕也在瞬間消失。

感受到這雙手終於變得嬌嬌嫩嫩了,倪胭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她再將雙手捂在自己的臉上,溫涼的流光在她的臉上閃爍。當她將手放下,這張臉上的皮膚稍微好了一些。倪胭可不想一夜之間變美,臉上的蒼老還是應該慢慢來,再過個七八日,就可以恢複美貌。

至於原主的身體的確動了根本,五臟六腑皆有損傷。不過這對於倪胭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

宮女麥寶兒輕輕叩門進來,站在屏風外恭敬稟告:“娘娘,溫持元將元宵宴的宮裝帶來了。”

倪胭對著銅鏡描眉,慵懶開口:“讓他進來。”

麥寶兒愣了一下,本來隻是稟告一聲的事情,娘娘怎麼會突然要溫持元進來?疑問在她心裡劃過,她也不多想,立刻行了禮出去請溫持元。盼著溫持元還沒有走才好。

雕花木門重新開啟,一襲藏藍色長衫的溫持元跨進門檻。他隔著翡翠群芳繡的十二座屏風向倪胭行禮:“溫持元給娘娘請安。”

他聲若清泉,甘冽而純。倒不像個宦臣。

過了一會兒,屏風後麵才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免禮”。

溫持元起身,望向投在屏風上的身影,開口:“溫持元等娘娘吩咐。”

倪胭放下眉筆,從梳妝台起身,繞過屏風。她目光掃過溫持元,在美人榻上慵懶坐下,開口:“過來給本宮捶捶腿。”

“是。”

溫持元眼中驚訝一閃而過,他走到倪胭麵前提著長衫前擺蹲下來,恭敬地她捶腿。

殿中火爐燒得很旺,倪胭拾起小幾上的團扇慢悠悠地扇著,細細打量著蹲在她身側的溫持元。

溫持元年紀不大,眉清目秀,帶著一種書卷氣。清冷乾淨得讓倪胭懷疑他是個假太監。

姬明淵無心於後宮,卻又出於各種政治目的後宮之中收納了許多嬪妃。這些嬪妃很多至死也沒有侍寢過。宮中日子枯燥寂寞。小宮女們尚且可以搭上俊俏的小太監做起對食。而不得龍恩的寂寞妃子們,也悄悄將主意打在了宮中的宦臣身上。宦臣多方便呐,就在身邊,隨便一個借口就能輕易喊來,而且不用擔心懷孕而敗露。而且宦臣是奴才,妃子們想讓他們怎麼樣他們就得怎麼樣,乖乖聽話。

倪胭根據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時候,宮中的靜妃正將主意打到了溫持元的身上。溫持元不同於宮中其他隨便打殺處理的小太監,他是太監總管的乾兒子,在皇帝麵前也混了個眼熟。

靜妃將主意打在他身上,必然不敢莽撞了,倘若事情敗露,那可是真的死罪。縱使身為丞相之女,靜妃也不敢隨口一句話逼迫溫持元。但明示暗示已經不少。此時的溫持元避來避去,已有些焦灼。

倪胭忽然開口問:“平時也是這麼伺候靜妃的嗎?”

溫持元給倪胭捶腿的動作停頓了那麼一瞬,又一邊繼續給倪胭捶腿,一邊平靜地說:“靜妃娘娘身邊的徐嬤嬤手法熟練,這等事情自然用不到彆人來做。”

倪胭“哦”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問:“那靜妃讓你做什麼呢?”

“各處走動辦差事,與彆處無二。”

倪胭輕笑了一聲,她用手中的團扇抬起溫持元的下巴,對上他清澈的眼睛。四目相對片刻,倪胭鬆了手,說:“那套宮裝本宮不喜歡,吩咐裁衣閣給本宮重新做一套。”

“是。”溫持元站了起來。

倪胭嗔怒地瞥了他一眼:“讓你停下了嗎?”

“請娘娘責罰。”溫持元垂下頭,澄澈的眸中浮現一抹怒意。

倪胭打了個哈欠,將引枕放在美人榻一頭,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說:“繼續捶,動作比剛剛輕一點,直到本宮睡著為止。”

“是。”溫持元換了個姿勢,立在美人榻前彎著腰給倪胭捶腿。

他目光平靜、神色恭敬,哪裡還有先前半分的怒意。

許久之後,倪胭呼吸勻稱,手垂下去,手中握著的團扇滑落在地上。溫持元停下動作,他將落在地上的團扇撿起輕輕放在一側的三角桌上,悄聲退出去。

走出倪胭的宮殿,溫持元發現居然下雪了。他望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呼出釋然的一口氣。

他不喜歡和宮中的這些妃子接觸,他雖尚未做過,卻也知道彆的小太監是如何伺候那些妃子。

臟。

一想到這裡,他清秀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長了一張清秀的臉,這種臉最得這些妃子喜歡。想要毀掉這張臉的想法又一次冒了出來。

看,身為低賤者自保的方式竟是自殘。

終有一日,他必將活得像個人。

隱隱的恨從他乾淨的眸中浮現。遠處有小宮女正往這邊走來。溫持元收起眼中的雜絲,踏入雪中。他乾淨的皂靴剛剛踏上雪地,腳步不由頓住。

皇貴妃說對新裁的元宵宴宮裝不滿意,要重新裁製一身。可是她沒有說要求。

溫持元回頭望了一眼,略微猶豫之後,他站在簷下等候。他要等倪胭醒來。雪越下越大,落滿他的肩頭。

暮色四合,倪胭慵懶醒來。她迷糊輕喚:“送水進來。”

守在外麵的麥寶兒和穗寶兒立刻帶著另外兩個小宮女端著熱水、毛巾、香胰等一乾物件進去伺候。

倪胭重新梳洗過,任由小宮女伺候著擦乾她手臉上的水漬。

殿內點了燈,映著燈光,麥寶兒詫異地望著倪胭,怎麼覺得娘娘好像變美了?

倪胭掃了她一眼,麥寶兒立刻收回視線恭敬稟告:“娘娘,溫持元還守在外麵等您醒來。”

倪胭點了下頭,隨意說:“讓他進來。”

“娘娘沒有交代元宵宴的宮裝改成什麼樣子。”溫持元垂著眼睛開口。

倪胭“咦”了一聲,她將手裡抱著的八角雕鳳暖手爐遞給小宮女,從美人榻上起身,走到溫持元麵前,手指撚了一下他淋濕的肩,“下雪了?”

“等在外麵?”倪胭慢慢勾唇,“夠傻的。”

溫持元繼續垂首:“距離元宵宴已經不足十日,再修宮裝時間緊迫,隻能儘快得到娘娘的意見傳給裁衣閣。”

“那怎麼不叫醒我?”倪胭問。

溫持元驚訝地抬頭看了倪胭一眼,又匆匆低下頭,低聲道:“不敢擾娘娘休息。”

“既然這麼麻煩那不改了,反正我也沒見過宮裝什麼樣子。”倪胭懶洋洋地說。

溫持元好像被噎了一口,但是很快恢複尋常。宮中的主子們形式最是讓人摸不透。類似的事情也不算少見。溫持元收好情緒,告退。

“慢著。”倪胭招了招手,“傾耳過來。”

溫持元湊過去。他雖生得清秀,個子倒是不挨,消瘦挺拔。

“如果靜妃再找你的麻煩可到這裡來尋本宮。”

溫持元臉色微變。他在心裡暗想皇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今日下午隻是暗示,那這句話豈不是明示?應付一個靜妃已經焦頭爛額,若再有一個位份更大的皇貴妃……

溫持元覺得棘手。

他轉瞬又在心裡籌謀利用皇貴妃和靜妃互相除掉的可能性。

不過兩個呼吸間,他已想了許久。

在宮中這樣的地方,容不得他天真。

“你在想什麼?”倪胭的眼中噙了一抹笑,仿佛把溫持元的所有心思看透。

溫持元對上倪胭的眼睛,頓時一凜。他畢恭畢敬地答話:“靜妃娘娘為人和善,不曾隨意找宮人麻煩。”

倪胭輕笑了一聲。

倪胭壓低了聲音,輕緩開口:“本宮討厭靜妃想要除掉她而已,你這小太監可彆多想。罷了,退下吧。”

言罷,倪胭將手搭在麥寶兒的手臂上,施施然轉身。

溫持元驚訝地抬頭望著倪胭繞到屏風後麵的背影,心中浮現了一抹猶豫。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

可是在宮中這樣的地方,他不得不小心警惕,更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接下來的日子,倪胭每日和原主往常一樣待在屋子裡哪裡也不去。一點一點修複這個身體的皮膚。至於宮女每日端進來的養身湯藥無一例外地都被她倒掉了。

時間一晃而過,元宵節這一日大姬王朝要舉行朝宴。姬明淵會在朝敬殿設宴,宴請百官和皇親國戚。至於後宮的妃嬪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去,皇後是必然要去的,而原主付青簷即使身體有恙,身為皇貴妃也必然到場。又或者並非因為皇貴妃的身份,而是付將軍的曾經稱呼。

倪胭讓宮女們伺候著換上繁複的宮裝。按照大姬王朝的規製,這等宴席之上後宮妃子的宮裝十分有講究。皇後需穿正紅色宮裝,而皇貴妃則是一身明黃宮裝。如果之下的妃子出席,則是在粉、橙和青三種顏色中選擇。

一身明黃色的厚重奢華宮裝穿在倪胭的身上,她盤起的長發間插著十二支金釵。額間一抹火焰的花鈿。

倪胭起身,整個大殿裡的宮女有一瞬間的錯愕,皆是被倪胭展現出來的十分大氣的美貌所驚豔。

這段時間皇貴妃一直生病,不上妝不挽發,原來娘娘盛裝打扮之後是這樣美!

“娘娘真美!比皇後娘娘美多了!”麥寶兒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一旁的穗寶兒拉了她一把。

麥寶兒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跪了下來請罪:“奴婢說錯了話,請娘娘降罪!”

“說錯了話?”倪胭皺眉,“哪裡錯了?難道本宮沒有皇後美?”

麥寶兒一愣,立刻說:“您更美!”

“這就對了。”倪胭笑著摸了摸麥寶兒的頭。

她拖著曳地裙擺走出大殿,一片雪色的天地間因為她而變得更為耀目。

麥寶兒和穗寶兒急忙追上去,拉起倪胭的裙擺,扶著她坐進軟輿。

朝敬殿中坐滿了群臣和皇親國戚,眾人言笑晏晏,一邊與暢談一邊等著皇室成員的到來。

在皇室的座位上,隻孤零零坐了一個付紅欞。付紅欞得嬤嬤指點,今日會跟陛下出席的妃子中除了她,就隻有皇後和皇貴妃。皇後必然是要跟陛下一起到的,而皇貴妃位份又比她高。所以她切不可比他們晚到。

付紅欞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宦官尖利的嗓子高喊:“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朝敬殿中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離座跪拜。

姬明淵帶著皇後穿過百官,一直走到上首的龍椅。

“臣妾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付紅欞規規矩矩地行禮。

姬明淵入座,道:“今日乃慶賀之宴,眾愛卿無須多禮,都平身吧。”

“謝主隆恩——”百官齊聲謝恩,響徹整個大殿。

皇後娘娘坐在姬明淵的左側,付紅欞坐在姬明淵的右側,不過她與姬明淵之間隔了一個空位置。

姬明淵瞥了一眼身側的空座位,詢問:“青簷為何還未到?”

太監總管蘇公公邁出一步恭敬稟告:“回皇上的話,雪天路滑,娘娘身子孱弱,想必耽擱了。”

皇後在一旁溫柔開口:“陛下,青簷宮離這裡稍遠,青簷妹妹一定已經在路上了。”

付紅欞也想幫忙說話,可是又覺得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

姬明淵剛要開口,守在大殿內的宦官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貴妃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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