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趙允承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小娘子,不知道小娘子是否都這樣粘人。

離婚期僅有三四天,自覺地理虧心虛的容王殿下,自那天晚上之後,應小娘子的要求,每夜裡必去秦府走一遭。

這倒是不難。

隻是容王不由地想,自己不在的半個月,那麼粘人的一個小娘子是怎麼過的?

一時間思緒紛至遝來,容王的表情也隨之風雲變幻。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當天下午還沒天黑就去‘拜訪’小娘子了,直待到夜深才離開。

日盼夜盼,宮裡盼,洛陽沈家盼,秦府盼,這六月二十總算是到了。

雖說從議婚到現在,也才過了個把月,但是人人都有種錯覺,覺得這場婚禮等了許久。

嗯,確實是錯覺。

畢竟秦嫀一個月前,還打定主意來著,要是自個二十之前實在嫁不出去,就采納了阿爹的提議算了,養個寒門小官人,不也美滋滋的嗎?

卻不成想,一轉眼竟成了太皇太後的侄孫媳。

讓秦府這個眼看著就要落魄了的小商戶,又重新發光發熱,成了眾人追捧的香餑餑。

身為香餑餑的主材料,秦嫀心裡一片坦然,因為她定親之前,也不知道心上人是哪門哪戶啊。

太皇太後的親侄孫固然好,可是她看中沈郎君也很好。

這兩者並不衝突。

一大早,秦嫀坐在閨房裡任由丫鬟和喜婆上妝,不多時,一位明豔照人的新娘子便新鮮出爐,連秦嫀自己也覺得美呢。

“三娘子真好看。”月英呆呆地讚美了一句。

“平日好看,今日格外好看。”沐芮笑吟吟道,然後給三娘子簪上最後一根金燦燦的金簪花。

他們家三娘子,太美了。

不知姑爺看了是何感想?

一定也是非常喜歡的罷!

秦嫀也笑了起來,於是鏡子中的女郎越發夭桃灼灼,豔麗奪目:“等你們成親那天,也會這麼好看的。”

梳妝完畢,喜婆送上喜帕,笑道:“給三娘子蓋上喜帕,吉時快到了。”

眾人一聽,高興之餘不免傷感,這就要離家了呢。

按照風俗,女郎出閣由兄弟背著上轎,而秦家小公子才八歲,那小身板還不到五十斤呢,秦家人哪敢讓他來背。

秦小公子不知打哪兒聽到有這習俗,前幾天來姐姐處拍胸部保證,說他能行。

既然弟弟這般豪氣衝天,做姐姐的也不好拒絕,就讓他當場試試。

可好,差點沒弄出人命來。

弟弟也不敢說是姐姐太重了,隻得抹著眼淚回去了。

今日一早他又來了,說給姐姐護駕,負責在前麵刁難姐夫,好讓姐夫知道,娶他秦子譽的姐姐需得才高八鬥,武藝精湛。

秦嫀頗為無語,想告訴弟弟,子譽啊,文韜武略,是你三姐夫的代名詞,你想刁難他,隻怕要重新投個胎。

不過弟弟有這份心意,秦嫀也是高興的。

蓋著紅蓋頭,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而門外又是什麼境況。

不知等了多久,秦嫀忽聽到有人唱了一聲,吉時已到——

然後丫鬟便攙扶上她,趴上了喜婆那寬厚結實的背部。

哎呀,真是辛苦了,秦嫀心想,阿娘為了她還專門找了個壯碩的喜婆,以免人家背不動。

出了閨門,外麵的吹吹打打,便聲聲入耳,好不熱鬨。

接新娘子的花轎,等在庭院外,從閨門到花轎這段路途,爹娘和弟弟都在身邊陪著呢。秦嫀聽到母親的聲音了,竟是有些哽咽的。

“……”不是說好送嫁不哭的麼,這聲音,惹得她也想哭了。

按照風俗,新娘子的腳是不能落地的,以至於上轎就有些困難了。

畢竟喜婆應該沒伺候過一百斤以上的新娘子,經驗難免不純熟。

秦嫀覺得自己有摔跤風險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從喜婆的背上接了過去。

旁邊本來擔心她的爹娘,頓時就不出聲了。

見新郎官親自送新娘子上轎,來迎親的全福太太忙笑著說出一串吉祥話:“日吉辰良——天地開張——霞光鋪轎——一路禎祥——”

吹吹打打,不絕於耳。

“起轎——”

那做工精致,花紋繁複的轎簾子,被人仔細放下後,八抬大轎,穩穩當當,抬著秦家的三女郎,往府門而去。

王氏知曉,今日是女兒女婿的大喜日子,按照習俗是不哭嫁的,所以心中再不舍得,也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

“我的兒……”待花轎抬過秦府的門檻,王氏卻終究還是哭了出來。

丫鬟左右兩邊各攙著她,小聲勸慰:“太太莫要哭,您這一哭,叫三娘子如何放心地出嫁呀。”

秦員外亦是眼眶微紅,頻頻抬手。

“太太,笑笑就在隔壁兩裡處。”秦員外道:“你快收收眼淚,彆叫人看笑話。”

今個可是來了很多親戚,都在沈家那邊候著。

王氏聞言,忙抹了淚,將頭上的紅寶石金步搖戴好,還有頸上的累絲嵌玉金項圈,今兒個可是要鎮一鎮場子。

桃李胡同各位主子早已知曉,今日裡秦府嫁女,新郎官身份尊貴,於是能出來瞧熱鬨的早就出來了。

隻見那新郎官果然氣派,長得一表人才不說,氣度也是萬裡挑一,羨煞了看熱鬨的小娘子們。

“好俊的新郎官啊。”

“秦三娘子真有福氣,怎麼就被沈家郎君瞧上了呢?”

左鄰右裡,嘰嘰喳喳,有些是知道秦嫀嫁不出去的,早些年太太娘子們茶前飯後,秦嫀給她們添了不少談資,現如今,圍繞著秦嫀的話題,看來是少不了了。

出嫁,生子,子又生子什麼的……

趙允承今日身穿繡金紅袍,發間係著紅段子,瞧著春風滿麵,神采飛揚,隻見他騎在紅棗馬上,端的是又俊又威風,看呆了道路兩旁的東京城老百姓們。

身為新郎官,容王自是享受這熱鬨得很,恨不得這兩裡路再長一些。

可是身為見不得光的攝政王□□,他又希望這兩裡路短一點,好讓認識他的人看不清自個兒。

然而不管怎麼說,兩裡路委實不遠,饒是花轎走得很慢,有兩刻鐘也儘夠了。

就像秦員外預算的,秦嫀的嫁妝鋪了兩裡路,叫周圍瞧熱鬨的百姓,好不驚歎。

“秦家到底是百年大商,縱然衰落了,這家底也還是豐厚啊。”有人議論道。

“你懂什麼。”一人滿臉真相帝般與他說:“不過是拿沈家的家底做麵子罷了,你不信?看前頭的大娘子和二娘子,有這般氣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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