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承頻頻留宿秦府,實在是一件惹人詬病的事情,哪怕是民風開放的大乾,也不宜如此。
他二人的行徑,瞧在長者眼中即是胡鬨。
趙允承第二次留宿秦府之後,秦員外來跟女兒跟前,與她說道:“你二人這是要複合不成?若是如此,就擇個日子把禮數全了,若非想複合,以後且少讓他來秦府。”
父親說的很是道理,縱然自己不介意與前夫來往,但周圍鄰裡若聽了風聲,隻怕背地裡嚼舌根。
但秦嫀麵露難色,郎君情況特殊,若全禮數,便是娶自己為王妃,她對這個頭銜身份,有種莫名的壓力。
皇家媳婦,豈是那麼好當?
規矩多,忌諱多,稍有出格,便連累夫君……不,若她真的嫁給了攝政王,還不知是誰連累誰。
“阿爹,容我再想想。”秦嫀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郎君今日,已被她勸去處理政務,一碼歸一碼,兩個人格之間,應當互幫互助,她不能糾正他們對自己的認知,但起碼能糾正他們互相仇視拉踩的狀況。
倆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壞了事都不行,那攝政王之所以在朝堂上風評不好,概是因為政務全由激進人格執掌,若性格溫吞的白衣郎君也加入行列,多半能起來中和的作用。
前提是,黑衣郎君看得上白衣郎君的處理手段。
“……”八成是看不上的。
磨合嘛,郎君今年才二十九,磨合好了受益一生。
大乾官員,早已習慣上半月戰戰兢兢,下半月懶懶散散。
今日天氣明媚,同僚們在宮門口相見,隔老遠高聲打招呼,語調透著滿滿的放鬆與歡快。
“老陳,如何?昨日聽聞你與林大人他們一同打牌了?”
甚至討論這樣的問題。
“哈哈哈,還成,小贏了些許。”
一人湊過來道:“各位大人,不若一會兒下了朝一起去喝兩杯?由小弟做東。”
正說著,一匹陌生的紅棗馬,映入人們眼簾,馬背上還馱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
幾位老官員對視了一眼,都不由皺起了眉,說道:“在宮門口還騎快馬,以為自己是攝政王怎麼地?豈有此理?”
眾所周知,攝政王下半月不上朝,眼下倒來了個不知輕重的年輕人,看不慣的文臣,求助身邊的高大武將:“周將軍,還請你出馬製止。”
身穿官服的周將軍點點頭,站了出去,聲音洪亮道:“宮門重地,那位騎快馬的郎君,快快下馬!”
他這一喊不打緊,宮門口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紅棗馬身上。
趙允承聽聞此聲,因而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處,平時宮門口甚少人聚集,他騎快馬無不可,但眼下宮門還未打開,門前人群集結,委實不妥。
脾氣溫和的郎君,便放慢馬速緩緩過來。
他經過周將軍身邊時,朝周將軍道了一句:“驚擾了各位,實在抱歉。”
再看那周將軍,已經口不能言,身體僵直,因為他這時候已經看清楚,來人不是什麼魯莽年輕人,而是攝政王本尊!
周圍的官員也都嚇呆,特彆是那個慫恿周將軍出麵訓斥的文官,天呐,他剛才慫恿周將軍訓斥……訓斥了攝政王……
直到攝政王的馬施施然入了宮門,留在後麵的一眾官員仍舊沒回過神來。
今日是五月二十一日,屬於下半月,攝政王當政以來從未在下半月上過朝,今日為何破天荒地來了?
朝前驚訝不已,後殿中,小皇帝聽聞九皇叔來上朝了,也很是驚訝,擔憂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然怎會驚擾到九皇叔。
已經長成小少年的皇帝,身形挺秀,麵容出色,眉宇間隱隱有點熟悉的威儀,卻是在模仿趙允承。
往日在下半月把持朝政的三位大臣,亦是驚訝無比,想法與小皇帝相似,以為有大事發生。
今日穿白衣上朝的攝政王,成了滿朝文武的焦點。
幸而一早上下來,但他們發現攝政王似乎隻是單純來上朝,並無異常。
三位人精般的大臣,便順理成章地將之前還未有結果的政事,重新提出,讓攝政王做個決斷。
這些政務,本要堆積到下半月等黑衣去解決,但因為小娘子言,黑衣性格偏激,不宜獨攬大權,不然日積月累恐會造成百官怨氣衝天,因而希望他能分擔些許。
白衣自然聽小娘子的話,於是一大早便走馬上任,很是用心。
但因有些政務的來龍去脈他當真一知半解,隻得虛心地詢問身邊的官員,得到解答還與人道謝:“多謝這位大人。??”
那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