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2)

望著郎君溫文的笑臉,秦嫀才知曉,原來對方在這裡等著她表態,幸而自己也記得日子,否則豈不是傷了郎君的心?

相視一笑,吃了暮食,沒有條件洗浴,他們便隻是用濕巾擦臉洗手,做個邋遢鬼。

七八月的天,野外蚊蟲眾多。

將士們燒了一些艾草,用於驅散蚊蟲,因此空氣中飄著艾草的味道。

近日來行走在路上,多有不便,新婚的攝政王,也有多日未曾親近王妃,即便是今晚這種離彆時刻,儒雅斯文的郎君,也隻是親了親妻子。

一來,在這種簡陋的帳篷裡,極其不尊重,二來用水不方便,若是出了一身汗,連沐浴的條件都沒有。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小娘子。

說好這個月不寫信給黑衣,但修晏依舊沒忍住,寫了滿滿一封注意事項,在秦嫀看來都稍顯囉嗦,更何況耐心有限的墨羽。

天黑之後,將士兩兩一隊,定時在營地中巡邏。

數不清是第幾次聽到將士們從帳篷外走過,趕路了一天的郎君終於沉沉睡去。

而秦嫀卻睡不著,因為有點並不習慣那股艾草的焦味,她便拿著扇子扇風,偶爾低頭親一下不知何時會醒來的郎君。

因著帳內燒油燈會有危險,躺下後便將油燈熄滅了,導致帳內光線很暗……不過,這對墨羽來說並無大礙,他的夜視能力很強。

隻不過聞到難聞的味道,以及身下躺的觸感不對,他心頭一驚,這是在哪裡?

之所以沒有立刻跳起來警惕,是因為身邊躺著王妃,對方身上的馨香,即便是在艾草的焦味中,也那樣清晰地被他聞見。

“這是在哪?”他動了動,抱住昏昏欲睡的女郎。

“嗯?”秦嫀驟然清醒,立刻親了下剛剛醒來的郎君,繼續扇著扇子睡眼惺忪道:“你醒了?”然後回答對方的問題:“這裡是去瀟國的路上,咱們去瀟國做客。”

什麼?

正抱著小娘子埋臉的墨羽,渾身一僵,是他聽錯了嗎?去瀟國的路上?

他壓住心中怒火,淡淡問:“白衣怎會讓你來?”

去北地多艱辛,難道白衣不知曉?

“他自然不許我來。”關於如何應對墨羽的反應,秦嫀早就想好了,撒嬌地依偎著郎君道:“但我想想,他一去數月,我豈非連跟你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你醒來豈不是會想我?”

墨羽正準備發飆,狠狠地怒罵那白衣一頓,卻沒想到王妃一顆糖衣炮彈轟過來,甜得他五迷三道,羞惱道:“什麼我會想你,少拿我當筏子。”明明就是她自己離不得他,非要潑臟水。

“好嘛,就是我想你。”秦嫀環上他的脖子,耍賴皮式地搖晃。

“成了成了,我還能將你送回去不成。”墨羽擰著劍眉,一臉嚴肅地說:“將你送回去還耽誤正事。”

秦嫀貼在對方的頸側,暗笑。

攝政王想了想,自己怎能這麼輕易接受這個局麵,他佯

裝咬牙切齒,怒罵:“白衣簡直胡來,也不想想,路途多艱難啊,萬一委屈了你,他擔得起嗎?”

秦嫀:“可是他堅決不許我來,你眼下便見不到我了,你難道不想見我?”

墨羽:“……”

話又不能這麼說。

算了,那他就不罵白衣了。

整日在東京城窩著,墨羽也著實膩得不行,此次帶著如花美眷出塞,他心情不錯,一大早便起來喂馬。

將士們選擇紮營的地方,通常會選在河流附近。

墨羽牽著……不屬於自己的紅棗馬,來到河流邊,放了韁繩,讓馬在河邊吃草,而自個則脫了衣裳站在水中,洗一洗身上的汗氣。

秦嫀幽幽醒來,發現丈夫不在身邊。

一問才知曉,郎君去了河邊。

隨身攜帶的淨水有限,聽說有河流,秦嫀也與沐芮同去。

遠遠瞧見王爺身穿一條褻褲站在水中,沐芮趕緊轉身回避,等在附近。

“我去打一盆水給你。”秦嫀笑道,接過那小竹盆去打水。

古時候的河流清澈無汙染,水中隱約可見魚和蝦。

墨羽早就知曉自個的王妃在水邊洗臉,他壞心地一笑,從遠處撥了一灘水花過來。

王妃娘娘被濺了一頭一臉,抬起美眸怒瞪著孩子氣的郎君,無語,也撩起一捧水撥向他。

那郎君躲也不躲,任由水花落在自己身上,竟是絲毫不在乎,也是,他本來就光著。

秦嫀道:“好了,不要鬨了,快快回去整裝出發。”

墨羽:“嗯。”他上來,運功烘乾身上的褻褲,然後抬手吹了一聲口哨,在遠處吃草的紅棗馬,立刻飛奔回來。

秦嫀看笑著對方:“你竟能使喚修晏的馬?”

墨羽撇嘴:“這有何難,不過是區區馴馬。”說罷將衣裳穿上,然後翻身上馬,向秦嫀伸出手:“上來。”

秦嫀倒是想試試,不眼下不行,她笑道:“你先回去,等出發再帶我成嗎?”

因為是和沐芮一起來的,她不能丟下沐芮。

看了看附近的小丫鬟,墨羽了然,沒好氣道:“你們先走。”

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丟下女人先走。

秦嫀點點頭。

回到營地,大家夥都已起來,吃過朝食便發出。

因著時間還早,太陽還沒毒起來。

秦嫀如剛才說好的那樣,上了墨羽的馬背,坐在郎君身前,她心疼道:“馬兒會不會承受不起,畢竟我這麼重。”

墨羽瞅了瞅身下高壯的邊塞馬,又瞅了瞅自個一隻手便能舉起來的女人,解釋道:“不會。”

天高雲淡,風和日麗。

四周是一片遼闊的平原,路邊草叢中點綴著不知名的小野花,令秦嫀想起蝴蝶追著馬蹄飛的故事。

因為馬蹄踏了花,上麵有花粉。

想想都覺得浪漫。

若是修晏在身邊,她定會將這個

故事說給修晏聽,但此刻在身邊的是墨羽,她便隻能笑著向後靠去,無比直白地說道:“願年年歲歲,與君好。”

墨羽挑唇微笑:“駕!”一激動,便帶著小娘子跑起來。

將車隊遠遠地甩在後頭。

將士們瞧見撒歡的王爺,哦不,紅棗馬,不由感慨,王爺和王妃真是一對神仙眷侶,令人豔羨。

緊趕慢趕,在瀟國皇帝壽辰之前,大乾的使團終於抵達瀟國國都,

不久前,瀟國才結束征戰,簡陋的國都不如東京城繁華,反而有一種樸素原始的感覺,十分有異域風情。

不過百姓還是相當多的,街上的各種貿易做得火熱。

大多是本土常見的貨物,牛羊,骨器,陶器之類,還有編製物,織物,各種配飾,這些手工製品,做得相當好。

秦嫀坐在墨羽身前,眼睛看向一個攤位上的碧璽額飾,有點心動道:“夫君,你瞧。”

攝政王扭頭瞧了一眼,不由心想,女人就是喜歡這些閃閃發亮的東西。

一會兒之後,這條碧璽額飾就到了王妃手裡,王妃愛不釋手,嘟囔著又說:“沒有適合的衣裳搭配。”

這麼有異域風情的額飾,當然要搭配本地的衣裳。

墨羽無奈,隻好帶妻子去購置一襲瀟國本土的衣裙。

瀟國不像大乾,到處有精美的宅子,他們最好的落腳地便是皇宮,於是瀟國直接將大乾使團安排到皇宮下榻。

“瀟國兵力強盛,但他們的國都實在不怎麼樣。?_??????.???????????????.???M?請來舊時光?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來自大乾的王爺,在人家的皇宮中轉了一圈,與王妃嘀咕。

秦嫀笑笑,望著天際即將消失的餘暉,挽著夫君的手臂:“回去罷,養足精神,後日應對此間陛下的壽宴。”

墨羽撇撇嘴,因為後日要與瀟國皇帝談判的人不是他,而是白衣。

他害怕白衣招架不住那些瀟國人的勸說,屆時與之簽訂不公條約,於是早早與使團商議清楚,哪些可以讓利,哪些寸步不讓。

白衣醒來時,看了他留下的信,也大約知曉該如何談判。

確實,黑衣信中寫得清清楚楚,但修晏始終覺得,這樣太咄咄逼人,無疑有種威脅的成分,不利於兩國交好。

想要占便宜,其實不需要這般硬碰硬,可以迂回爭取。

比如說,向瀟國透露一些大乾的優勢,以及奉國近年來對大乾的態度,等等,讓瀟國人自己去想。

而不是直接將條件提出來,逼著人家答應。

談判一事,當然要對方先出價碼,自己這方見機行事。

瀟國皇帝那日,秦嫀穿上王妃冠服,陪伴在王爺身邊,那氣勢,的確比王爺單獨前來,要強許多。

瀟國的皇後和皇子妃們,和曾見過彆國的女郎是何種風采,她們一向覺得瀟國的女人地位不錯,而彆國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

此次見了大乾王爺與王妃,便打破了以往的成見。

大乾的女人也是懂得很多的,不完全都是

男人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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