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2 / 2)

女人嘛,天生喜歡八卦。家裡這兩位,婆婆無知一個明星都不識得,老公木訥連手機都很少碰,她總是一個人吃瓜,無聊的不行不行的。

她趕緊點進去,想看看小叔子又乾啥了。結果在看完整個內容後,“哎呦”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司方被她折騰的剛睡了一會兒,這陣子聽到動靜,眼皮掀起一半,無奈道:“冬梅,要吃什麼?”

“吃什麼吃!”李冬梅小臉煞白,“都什麼時候了還吃?!你弟弟都出事啦!”

聞言,司方也“騰”地坐起來,眼睛瞪的溜圓:“什麼事?!”

李冬梅愛看娛樂圈那些事兒,以前弟弟被黑被曝緋聞什麼的,都是李冬梅告訴他的。他還以為這次也是網絡事件呢,雖也緊張,但沒把事情想得多嚴重。

結果越聽李冬梅說,他臉色越青。聽到最後,他額頭的青筋全爆出來了,眼睛通紅,在黑夜裡看來,好似一隻索命的惡鬼!

“哎呦,你這個樣子乾什麼嘛,可嚇死我了!”講完經過,李冬梅看了一眼司方,被他的樣子嚇得往後串了串,捂著肚子,“你快去想想辦法,勸公公先把狀子撤了,這家沒弟弟可不行呦!”

司方沒說話,他現在就在想怎麼才能幫到弟弟,眉頭緊緊鎖著。

李冬梅最討厭自家男人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用腳踢了他一下:“你可彆發愣了!你不懂娛樂圈,我告訴你,這種事可是大事,如果圓不回來,弟弟就做不成演員啦!”

越說她越焦急:“弟弟如果做不成演員,哪來錢住市裡房子、養活咱們一大家子?尤其是你媽的病,一個月醫藥費一兩萬都打不住,到時候、到時候可怎麼辦才好啊!”

“......還有,咱們寶寶出生得喝進口奶粉吧?我恢複身子得吃營養品吧?我現在越來越胖,以前那些衣服都穿不下了,總得買兩件吧?上次跟弟弟要的錢......”

說到這,李冬梅意識到說漏嘴了,趕緊捂住嘴巴!

她有司渺微信,要錢都是偷偷要的,也不和司方說,怕司方怪罪她。她家這爺們老實是老實,可遇到關於弟弟的問題的時候,從來都沒讓過她。

然而司方已經聽到了,他轉頭看向她,脖子“吱嘎”一聲,在安靜的屋子顯得裡異常響亮:“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我......”李冬梅沒見過司方這樣,有點害怕。

不過她肚子裡可有司家唯一的香火。畢竟二弟喜歡男人,生不出孩子,小妹生的孩子隨彆人姓,不算司家人。諒司方也不敢將她怎麼樣。

她挺挺肚子:“我是跟二弟要過幾萬塊錢,他那麼有錢給我點兒怎麼了?!再說我跟他要錢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二弟給過你一張銀行卡,那裡麵全是錢!”

“不是這句,”司方聲音僵硬,“我說的是上一句。”

李冬梅:“上一句?我哪裡還記得那麼多了嘛!”

“你說,你要買衣服。”司方道。

李冬梅詫異:“這句話怎麼你啦?擺這死人臉給我看?”

司方盯了她半晌,李冬梅被他盯的直發毛,總覺得自家男人今天怪怪的,很反常,竟讓她有了種......心悸的感覺。

要知道在她這裡,司方都是隨意揉捏的。李冬梅哆嗦著嘴唇道:“司方,你到底要乾啥呀,想嚇死我們娘倆是不?”

司方卻沒回她的話,穿鞋下地,拉開了臥室的門。

李冬梅本想追出去的,但她現在身子太沉了,起了好幾次都沒起來。而且以前她和司方吵架的時候,司方也經常出去走一圈,估摸著是為了冷靜。

李冬梅便坐回去,邊擔心保不住現在衣食無憂還帶著點小奢侈的生活,邊聽著司方關上臥室門,拉開廚房門,關上廚房門,打開自家防盜門,關上自家防盜門。

她沒聽到的是,司方從廚房裡拿出了一把菜刀。

.

司方把刀揣在懷裡,出來後先給司青山打了個電話。

“喂?”司青山應該是在打麻將,周圍全是麻將碰撞劈裡啪啦的聲音,“大半夜乾嘛啊?彆勸我給那小崽子撤訴,不可能啊。”

“不是,”司方頓了頓,“渺渺給我打了點錢,讓我先給你。”

司青山音調一下就拔高了:“真的?”

司方:“真的。”

司青山哈哈大笑:“那你給我送過來吧。”

“不行,”司方道,“錢在我卡裡呢,沒現金,我隻能給你轉賬。”

司青山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大兒子平常就是個鋸嘴葫蘆,從來沒這麼完整清晰地說過話。

不過他太想要錢了,再借著點酒勁兒,還是答應道:“行,那我去哪找你啊?”

“我上班這個銀行的ATM機,我在這兒給你轉賬。”

司青山應了聲“好”,笑嘻嘻推倒麻將:“哥們兒們,我先不玩了啊,我去拿錢。”

“咋的,輸兩把就要跑了?”

“嗨,不是,我小兒子給我錢了!”司青山穿上外套,灌了口白酒,“等我拿著錢,回來請你們喝一頓大的,再找兩個娘們玩玩兒,哈哈!”

說完,他醉醺醺地走了。半個小時後他打車到了指定位置,司方已經在ATM間裡等了他很久。

“轉錢吧。”司青山掏出銀行卡,打了個酒嗝。

卻見司方沒接他的卡,而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ATM轉賬不能超過五萬。”

“什麼玩意兒?你在銀行上班上魔障了?”司青山狐疑道,“還是說,那小崽子就給我五萬塊錢?這麼點糊弄鬼呢?”

司方搖頭:“不是,都不是。”

“那是啥,你他媽說話利索點能死啊。”

“我叫你來,本來就不是想給你錢。”

聽了這話,司青山氣急敗壞:“你溜老子玩呢?”

說完,他舉手就要打司方。司方並沒躲,硬扛了這一下,然後說:“這巴掌,是我還你的生身之恩。”

“你說什麼呢?”司青山氣的不行,“你是不是找死?”

司方沒回答,轉身堵住ATM間的門,緩緩道:“不,找死的是你。”

說著,他將菜刀從懷裡拿了出來。司青山剛才已經察覺有點不對了,看到菜刀更是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哆嗦,居然嚇得尿了褲子!

司青山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能打得過一個壯年男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尿邊不停向司方求饒!

司方不吭聲,緊抿著唇,按住司青山的肩膀,劈頭就是一刀!

接下來是第二刀、第三刀.....邊砍邊在嘴裡念叨:“......這刀給被你打了三十多年的媽媽,這刀給十二歲被你踢折肋骨的渺渺,這刀給差點讓你扔了的妹妹......這刀,給我自己。”

“身為長子,我早該殺了你,是我太過懦弱,才讓渺渺微微受了那麼多苦!”

最後一次手起刀落,司青山臃腫的身軀已經委頓在地,逐漸變涼,再也揚不起手打人。

司方把菜刀扔到他身邊,拿出手機,將卡裡二弟給他的錢,還有平時一點一點攢下來的工資,原封不動全部轉了回去。

做完這些,他擦乾淨臉和手,順著金融大廈的台階,一步一步上到大廈樓頂。

樓頂的風太大了,大到他感覺自己像是要飛了一樣。他也確實是飛了,他向農村老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含著笑,一躍而下。

他的名字是媽媽起的,取好男兒誌在四方之意。後來母親受了苦,給弟弟妹妹起的名字,變成了“渺茫”和“微小”。

可惜,他卻沒能做到像母親希望的那樣誌在四方。他一直被拴在村子一畝三分地裡,被拴在久病的母親身邊,被栓在不愛的女人腳下,沒去過四方裡的任何一方。

如今,他終於自由了。

飛翔的感覺真好啊。

......

三個小時後,在中途轉機的司渺打開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於哥哥的轉賬。

轉賬附言:彆在外麵拚了,哥有錢,咱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要挨罵,給你們檢討鞠躬。

低穀是暫時的,隻有突破才能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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