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2 / 2)

十貫娘子 老草吃嫩牛 11554 字 3個月前

知道,卻沒去見過人。

陳大勝搖頭:“我那邊事兒忙,顧不得見他,再說,雖都在兵部,太仆寺的幾個衙門都在城外,弟,嗬!兵部其實也是不常去的。”

他說完,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至於這幾天私下裡為家長裡短生的那些氣,就怎麼說呢?

反正人家常家老壯們覺著不是個事兒,時間長了早晚會好。

那人家都覺著不是個事兒了,且小花兒也沒有帶在臉上,陳大勝便與他們依舊是好兄弟,隻這兄弟麼,心有等級,這兩位絕對在不在前麵,著實過於看重利益了。

咱這幾年也不是白過的。

一人一性兒,誰也彆掰誰才是真自在。

他們笑,卻因陳大勝不愛去兵部熬著,他倆其實也不去。

大家公子做官那是很舒服的,比沒有背景的那些官兒簡單的多了,起碼點卯這事兒,誰敢點出來他們壓根不上坐班?

常連旭在一邊撇嘴:“哥你說這作甚,不是說烏秀麼?”

常連起笑了起來:“對,那個烏秀,人家這幾年可有名了,甭看他家是依在譚家身上蹭油的,哼~老弟你是不知道內情,誰刮誰還說不清呢,憑老侯爺那老奸巨猾的勁兒,咱爹在他麵前都不夠三個照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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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在外聽了一耳朵,人家原來是前朝大將軍烏益生之後,他家雖敗了,這個卻有的是呢,哼!怪不得譚家要與他家做親,真是誰也不傻呢,你說是不是?”

常連起做出顛銅錢的手勢,就滿麵的羨慕。

這倆兄弟就這樣,一輩子改不了了,入土都這樣。

打小他們爹四處潑財八麵救濟,人都長成了,你咋辦?

人家心眼裡的錢,一枚得有磨盤大,從前沒這幾文全家就得挨餓,還得勒著肚子,典賣家當替他爹招待所謂朋友兄弟。

陳大勝無奈,隻能看著他的手點點頭:“啊,是聽了幾耳朵,說是他在咱燕京買的宅子,是前朝國公府嫡出公子的分家宅,就在榮慶巷子那邊。”

常連旭歎息,伸出手指也虛空顛錢兒道:“陛下聖明,就該反了狗日!日的,哼,瞧瞧,這才幾年啊,就夾不住屁了!那敗了的世家手裡都有餘蔭,十二萬貫的京宅!人家說買就買,你說這家底兒有多厚?”

陳大勝聞言吸吸鼻子,他其實也是驚訝的,最初他們做的局就是五千貫的套兒局,可誰能想到,他所認識的烏秀也會變。

人家憑著賭來的老本,悄悄利用職務之便,竟開了一條誰也沒想到的路。

烏秀如今自己鑄錢,自己花!

他背著譚家發財,卻利用譚家的權勢在金滇山裡開了鑄造的廠子,又經營了私礦,悄悄鑄造銅錢灑在市麵上。

最最奇異的是,這件事皇爺知道,爹也知道,戶部的老大人更知道,背後竟是默許假裝不知的。

其實越是老成的臣子越難得,當聖駕麵直斥其非的臣子,大概隻有戲文裡才有吧,國家大事從來不簡單,隻要真正的金銀財富掌握在陛下與國家手裡,天下便亂不了。

陛下手裡的官鑄錢,刨去大量的人工成本是斤銅八十文,烏秀那邊斤銅卻出二百三十文,雖是劣幣,卻也起到了將前朝貨幣驅除出市的積極作用。

他是少數掌握真相的人,也是被最早震撼住的人,這才從新認識了人這個東西,人會變,力量翻天覆地更無從捉摸。

就如今晚的譚氏兄弟,他們已經從骨子裡演變出了新的東西,而那種東西陳大勝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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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子少師,開國候譚守義身上早就有的那種傲慢,雖然他隱藏的很深,可骨頭裡的東西是不能被改變的,他永遠篤定自己有各種手段支配你這個浮遊螻蟻。

不要不服,陳大勝越是看清楚自己,就越發清楚,他在被支配當中,還需更加努力。

很多人是傲慢篤定的,皇子們生來就有這個屬性,後來小花兒學過,阿蠻也學過,李敬圭也學過,所以他們總是從明麵上的妥協上開始修剪自己,看上去都是一派隱忍,總是退讓。

所以,那譚家的幾個公子也開始了麼?

身邊常家!家的兩位老壯到底差了一些,被降級到了燕京一等公子堆兒裡,言語之間自是羨慕的。

烏秀在燕京怎麼花錢的,他幾次與燕京出名的清官兒耍子,最開始那些驕傲的女子都不肯,他就包了金鋪往樓子裡送東西,一天搭一次滿階金,隻要那些女子睜眼看到的好東西,就是你的,我並不求什麼,你喜歡我就歡悅,至於你願不願意委身與我,也隨你高興……

這錢花的爽快!誰能不愛呢。

烏秀花錢的故事很多,便一層層打通關係有了尊重。

如燕京公子圈子,烏秀其實已經混進三等,就差在聖上麵前混麵熟了,可他也就卡在這個地方再不可能上去了。

如他深恨的譚唯同,起步大家就不在一個地方,不管他們做人多麼失敗,可他們有個好靠山,有陛下都不敢不承認的功勞,他們生來便不在等。

如今就是朝中無人守了三年孝,他們來,陛下手裡的照顧就會安排下去,不好,陛下都不好意思給。

心裡羨慕,人便沉默,走了好一段路,常連起忽然說:“嗨!說起來還是咱爹太老實。”

陳大勝忽然開口警告:“兩位兄長慎言。”

這兩位這才想起,過去在家裡二對一,如今卻是二比二,這倆小的與他們第一次交鋒,卻是裡外都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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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連起立刻笑了起來:“阿弟莫怪,你看為兄這張嘴,也就是這幾日見天的宿醉,每日早起腦子都是混的,這說話不走嘴了,嘿嘿……”

陳大勝也笑:“我無事,咱自己人。隨兄長們說,可現下出來進去卻是都是外客的。”

常連起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這樣,你看我……”

他這話沒說完,人卻到了親衛巷口。

也是巧了,那巷子裡出來一隊婦人,打頭的正是手提食盒七茜兒。

親衛巷各府的當家奶奶門也都在呢,看到常家老壯,她們自是提前施禮問好。

常家兄弟還禮畢了,這才滿是兄長樣兒的笑著調侃:“幾位弟妹這幾日受累,已經這個時辰了,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他好奇的指指大家!家提著的食盒子。

七茜兒看了一眼陳大勝,這才笑著說:“這是給弟妹預備的吃的啊,這不是正頭嫂子沒預備麼!”

這就尷尬了,都知道人家那兩位就恨不得跟你動刀子了,還給你預備吃食?

再說,他們倆老爺們又哪裡能想到這個?

七茜兒笑笑,好脾氣的說:“阿兄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可憐弟妹幾萬裡的嫁了來,咱們是外路嫂子,也不知道弟妹喜歡吃些什麼。人家拋家舍業的來了咱的門上,給老常家生兒育女孝敬老人的,沒得第一日來就餓肚子的,這都不預備傳出去讓人說咱多刻薄呢。”

柴氏是常家兄弟親親的表妹,如此她便站出來說:“兩位表哥站在那裡說清閒話呢,我可不是茜兒嫂子,什麼都給你家收拾到了,最後還要想著法子給你們貼金。

誰不知道誰啊!一家人要什麼臉麵,花兒那邊不開灶不知道啊?是個大活人,走半分心都不會這樣。

得虧我們童嫂子想了法子,讓我們一家出一點特色給人家小媳婦送去,也是家裡的關愛,暖暖人家心,好跟咱小花兒過日子。不這樣,這不是給小花兒結一世的仇怨麼!

人家可是十幾萬貫陪嫁,八抬大轎來的,咋,堂堂侯府就沒個知曉道理的,去問問人家管事的婆子,弟妹是個喜歡酸的?還是甜的?是想一口清淡的,還是有味點的?人之常情,咋?不就是幾文錢兒麼?這是結了死仇,預備給誰下馬威呢?人家可以不吃,咱可不能失禮……哼!”

柴氏說完,拉著七茜兒幾人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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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們走出好遠了,常家兄弟都很尷尬的站著,後來就一起看著陳大勝。

陳大勝能咋,他能咋?

被看的實在無奈,遞台階吧……

於是他傻哈哈的笑笑:“嗨,老婆娘家,恁個羅嗦。”

好,這就能做人了。

於是,這二位便又坦然了,皆是哈哈笑著說:“就是就是……這幾天,都多吃了幾杯,弟弟弟妹就費個心,哈哈~哈哈!”

要臉的有要臉的活法,不要臉的,自也有自己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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