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貝貝看著衛樂正臉色不好,她擔憂的說道:“衛大哥你沒事吧?”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臉色難看了呢,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假裝的。
柳貝貝想了想,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她遞給衛樂正說道:“這個是我自製的薄荷膏,很清涼的,你要是實在不舒服不如抹一下,很管用的。”薄荷清涼,她這個又是用自家的薄荷摻雜貝殼水製成的,抹上一點就渾身舒服。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柳貝貝準備了不少的薄荷膏,有時候學習犯困就會弄點抹抹,抹完之後就精神很多。尤其是薄荷味道刺鼻,她這個薄荷膏裡麵又加了驅蚊草,夏天抹在身上一晚上都不招蚊蟲。
柳貝貝拿出來的這盒是她平時用的,裡麵還剩下一點,本來她是防備著坐車的時候用的。夏天車裡人多味道大,抹點這個去去味。
衛樂正看著柳貝貝遞過來的盒子,盒子是雪花膏盒,應該是雪花膏用完了沒舍得扔。他現在確實惡心的難受,也就沒有推辭,接了過來。
衛樂正走後,餘小魚跟柳貝貝咬耳朵,“貝貝,你這個衛大哥怎麼感覺陰晴不定的?”說溫柔的時候笑眯眯的很溫柔,說翻臉的時候能凍死人。
柳貝貝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幾年前見過他一麵,談不上了解。你知道的,也就是偶爾會寫封信,不說他在部隊多忙,咱們學習不也是忙成了狗。”柳貝貝和餘小魚到底是縣城上來的,就怕跟不上進度,平日裡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哪裡有時間有閒心玩彆的。就是周末她們都是泡在學校圖書館的。
餘小魚想想也是,她跟柳貝貝同學六年了,都是同進同出的,柳貝貝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想到這,餘小魚自動找了個理由說道:“也許是真的不舒服吧。這鬼天氣熱的要死,好人都能給悶出病來。”
柳貝貝點點頭,她對著餘小魚說道:“要不,咱們先去點菜吧,這大熱的天吃點清淡的,你說呢?”她們進來的時候都一點多了,該吃午飯的都吃的差不多,也不知道這裡還有啥菜。
餘小魚看著飯店不多的人,也點點頭。
兩人站起來從包裡拿出一本《紅寶書》就走到前麵去點餐。她們去的時候正巧沒人點餐,柳貝貝張口就是一句語錄,然後問道:“同誌,還有什麼菜?”
那女服務員看著柳貝貝的衣裳皺了下眉,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好在她旁邊的服務員有點見識,知道這是流行的料子的確良,伸手扯了同事一下。她張嘴也是一句語錄,然後才道:“紅燒肉、黃瓜豬肝、涼拌豆芽、涼拌苦菜、還有大盤雞,你們要什麼。”
柳貝貝還沒開口,衛樂正就回來了,正巧聽見服務員的話,他張嘴說道:“紅燒肉、大盤雞再來一份黃瓜豬肝、拌苦菜和雞蛋湯,來六個大饅頭。”
看到衛樂正一身軍裝,服務員下意識的站的筆直,很麻利的就把菜給他們報道後廚。
柳貝貝看著衛樂正說道:“衛大哥好些了嗎?吃這些會不會太油膩?”先前衛樂正臉色很差,在吃的油膩了,豈不是更難受?
衛樂正答道:“所以我點了苦菜和黃瓜啊。雞肉和紅燒肉是給你們點的,算是為我剛才誤會餘同學道歉。”他說著就把手裡的盒子給了柳貝貝,接著道,“貝貝這個薄荷膏真管用,抹上去清清涼的,直達心底,我現在好多了,就是用的用的有點多,盒子裡沒了。”
柳貝貝接過盒子,放進包裡,她說道:“本來就沒剩多少,管用就好。我家裡薄荷還有不少,衛大哥要是不嫌棄,回去我再做點就是了。這裡頭我加了驅蚊草,夏天用最合適了。”
“那要是做的多給我勻一盒怎樣?衛大哥不白要你的。”抹了這個薄荷膏他感覺好受很多。以前每次犯惡心的時候他都忍著,現在有了這個‘利器’他怎麼會放過。
柳貝貝笑道:“衛大哥喜歡送你一盒又有什麼,又不什麼好東西。”
兩人說了沒幾句話飯菜都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衛樂正穿軍裝的原因,他們的飯菜又快分量還足。
三個人都餓得很了,當下也不說話,隻專注的消滅眼前的食物。
這邊三人無聲的吃著飯,那邊的服務員也說起他們,其中一個服務員說道:“哎,你剛才拽我乾啥,你沒看見那女的穿的花枝招展的,為什麼不讓我說她?”現在什麼年月,那女的看穿著就不像是個好的。
另一個服務員說道:“你沒見過這料子不知道,人家穿的那個叫做的確良,大城市才有得賣,能穿得起這種料子的人豈是咱們惹得起的。”這個服務員家裡有親戚在省城,前幾天就穿著一件的確良的衣服來她家炫耀,所以她才能知道。
現在的服務員都是先看衣裳再看人,對著衣著光鮮的她們態度就很好,衣著普通的態度就差些。尤其是身穿軍裝的,那態度更是和藹的稱得上是諂媚了。
再說敢穿著的確良在外麵招搖的,人家顯然有底氣,根本不怕。這樣的人她們輕易不敢招惹。
先前那個服務員受教的點點頭。她才剛來沒多久,看人也不是太準,有好多潛在的規則並不懂。
柳貝貝並不知道她的這身衣裳差點給她惹了禍。畢竟她在省城見過不少人穿的確良的衣裳,她這身在省城並不算出格,她完全忘記了,這個時候的確良還沒有流行到縣城來,很多人並不認識這種料子。而她的家人都寵著她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還有一個願意,這料子是顧雨竹送的,她在京師消息肯定是靈通的很,要是不合適也不會送過來給柳貝貝,所以,不管是柳家人還是柳貝貝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柳貝貝三人吃完飯,就走了。她們先是把餘小魚送回家,這才開車回了柳家溝。
到家的時候差不多下午三點了,柳貝貝進屋就看見她家堂屋裡坐著兩個女人,柳貝貝楞了一下,才笑著打招呼道:“顧姨好,沒想到您也在。來的時候衛大哥還說有大驚喜等著我呢,說的就是這個?”
顧雨竹的變化有些大,她險些沒有認出來。如果說當年的顧雨竹是個貴婦,如今的她就是個落魄的婦人,那滿頭的白發、眼角的皺紋無一不在訴說著她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