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這會兒心情正好,也不計較柳貝貝的走神,她道:“想啥呢這麼入神,娘叫你都沒聽見。”說著又把她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柳貝貝聽了她娘的話,說道:“隻給點魚醬蝦醬是不是太薄了點?咱家後院不是種著幾株人參,最大的算算也有五六年了吧,要不給拔一顆?”柳貝貝剛回來的時候正好鬨災慌,全村的人都往山上跑。她也跟著去了幾次,無意中發現了幾株人參苗苗,這東西又不能吃,沒人要,柳貝貝就給挖了回來,種在自家後院的陰涼地。
因為她每個月都給澆灌空間淡水,人參漲勢特彆好,去年她爹忍不住挖了一顆泡酒,那滋味彆提多好了。
人參大補送給劉叔剛好。
說白了,柳貝貝跟她娘一樣自私,既不願意冒險給劉叔珍珠,又不想欠下太大的人情,隻能想著用彆的東西取代。
柳老頭抽了口煙,說道:“俺看成。正好剩下也彆再院子裡種著了,三年以上的都挖出來,俺去找‘赤腳鬼’搓成藥丸子。”柳老頭口中的赤腳鬼正是村裡的赤腳醫生,年紀大的都戲稱他‘赤腳鬼’。
這老頭彆看醫術一般,搓個藥丸最在行,柳老頭的藥酒就是找他給弄得,藥材的藥效能發揮到最大。當然,他們也不白讓彆人幫忙,上次老頭就給了幾根參須,這次他們準備給一根三年的人參做報答。畢竟這人參要不是他當年說起,閨女也不認識。
說做就做,當天晚上三人就把人參挖了出來,隻留下幾根一年的小參苗,剩下的留一根大的準備給劉叔,不到三年的都留著自家補身子。柳老太把幾株人參拿報紙包上,柳老頭揣在懷裡趁著夜色就出去了。
就像柳老太說的,劉叔出手,徐家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等他們在收到徐家的消息時,已經到年關了。而劉叔終究沒有熬過這個年。
臨死前劉叔往柳家溝寄了不少東西,其中大部分是給劉蒙的,給柳家的很少。也是等劉蒙來了柳家,眾人才知道劉叔已經過世了。
“這是我爹讓我轉交給你們的,他說他那身體沒必要浪費這樣的好東西,讓你們留著自己用。”劉蒙留著眼淚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盒子往桌子上放。她打開盒子的蓋子,裡麵是一株人參。不用說也知道正是前段時間柳家給的那株。
柳老太看著盒子裡的東西,氣道:“你說你爹咋那麼倔呢,給他他咋不用,要是他用了說不定也就不會……”柳老太也說不上來此時是什麼心情,劉叔死了,最後一個知道她身世的人也不在了。她原本是應該鬆一口氣的,可是想到劉叔為他們家做的事情,柳老太心裡發酸。
柳貝貝的心裡也不好受,自從那年劉叔見過她就一直對她很好,儘管她知道劉叔對她好是因為她長得像大姨,可她心裡還是感激的。如今劉叔說走就走,柳貝貝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在場的人中唯一不難受的大概就是柳老頭了吧,畢竟兩人接觸不多。
劉蒙吸了吸鼻子,說道:“我爹那人我知道,他是覺得自己也就那樣了,吃了浪費,還不如留下來呢。”劉蒙跟了劉叔十幾年,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人。比如說他不會無緣無故對彆人好。所以,她從來不問他跟柳家人的關係,因為他知道柳家是值得信任的。
柳老太把盒子蓋上,拿起來又塞回劉蒙手裡。說道:“既然你爹不要,你就拿著吧。你現在懷著身子,正需要補補。你也彆推辭,說到底你也要叫我一聲奶奶的,咱們是一家人。以後解放要是敢欺負你,你儘管來找我,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奶奶,”劉蒙再也忍不住伏在老太太的腿上放聲大哭。失去親人的茫然和痛快一下子宣泄出來。
等劉蒙哭夠了,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站起來。她出來也有段時間了,等平靜了心情就從柳家出來了。
柳貝貝送劉蒙到門口就看見門外麵站著的柳解放。柳解放正低著頭腳尖踢著地上的土,看到劉蒙出來,他陰沉的臉綻放出一個笑容。柳貝貝看的牙酸,她打趣道:“咋地,還怕我們吃了你媳婦啊?”
柳解放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他這不是怕媳婦出事嗎。
柳貝貝輕輕推了一下劉蒙說道:“既然有人接你我就不送了,回去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儘管來我家找我,我給你撐腰。”說著還衝著劉蒙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