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 柳貝貝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衛樂正笑了笑,出去打了一盆水, 說道:“辛苦了, 來洗個腳休息會吧。”說著就要去給她脫鞋。
柳貝貝趕緊坐好, 她不好意思的蜷起腿, 說道:“我自己來吧, 我看你喝了不少酒,用不用我去煮碗醒酒湯?”
衛樂正搖搖頭說道:“不用, 我自己有分寸, 其實也沒喝多少。”衛樂正並沒有說其實他的酒量很好, 就是敞開了喝都沒事。再說他喝酒一向是有分寸的, 從來沒喝醉過。
柳貝貝點點頭,她把腳放進水裡,感歎了一聲:“真舒服啊。”衛樂正兌的水溫更合適,忙碌了一天, 泡在熱水裡, 可不就是很舒服。
衛樂正也在她旁邊坐下, 問道:“今天來的這幾個人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特彆合得來的?”
柳貝貝一邊搓腳, 想了想說道:“還行吧,除了那個王倩,其他人感覺還湊合,具體的還要再接觸看看。”當下柳貝貝就跟衛樂正說起來她對幾個人的看法。
王倩那人就不說了,沒腦子嘴巴還不把門, 這樣的人她以後肯定是不會來往的。其他人裡,夏青給她的感覺最好,雖然她們說的話不多,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還不錯。何苗話也不多,可能是她倆年紀相差比較大,跟她聊天總覺得有點彆扭。剩下的韓麥芽和田大妮性格差不多,沒有壞心眼熱心腸,不過田大妮有時候會給她一種說教的感覺。柳貝貝這人不管前世今生都不喜歡彆人對她說教。
衛樂正一邊聽一邊點頭,說道:“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算,你們雖然說是一個營的軍嫂,也沒說一定要成為好朋友。尤其是王倩那樣的,下次她要是在說些有的沒的,不用給她麵子。至於田大妮,她男人是指導員,整天就知道叨叨著思想覺悟耍嘴皮子,一旦到了戰場這人就抓瞎。坦白說,我們這些人大老粗居多,並不喜歡他們那樣耍嘴皮子的。
這次不過是因為你剛來,才會把他們都叫過來聚一聚。平常我們都很少聚會的,有也是跟關係好的幾個人一起。”
柳貝貝點點頭,說道:“我倒不是害怕聚會,主要是我這脾氣,怕給你惹麻煩。”
衛樂正遞給她一塊毛巾,柳貝貝接過來擦擦腳。衛樂正接著說道:“那倒不會,你看看夏青就知道了。真正大家族出來的人,思想素質都很好的,就算真的不喜歡誰,公眾場合也不會撒潑發難,頂多就是跟你少說幾句話而已。也隻有那些忽然起來的家族,教育做不好,還總愛學習彆人,結果弄得不倫不類,招人煩。這類人得罪也就得罪了,不用怕。”
說著這些,衛樂正又讓柳貝貝坐著,他又去把洗腳水給倒掉。自己又去弄了點水,洗洗腳,兩人就上床睡覺去了。
衛樂正和柳貝貝再說他們,同樣的彆人也再說她。孫副營長和夏青兩口子對她的印象不錯,尤其是孫副營長,直說要是他有這麼個未婚妻也看不上他妹妹。除了有個好的出身家世,他妹妹能比得上彆人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除了他孫連長也跟自己媳婦說,可以跟她多來往。韓麥芽有些猶豫,她說道:“人家一看就是讀過書的,會不會看不起我?”韓麥芽農村出身沒文化,剛來這裡的時候說的家鄉土話彆人都聽不懂,還是孫連長抽空教的她普通話,可是孫連長自己的普通話都不標準,導致韓麥芽學的不倫不類,鬨出了不少笑話。
孫連長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你沒看見她連秦教導員都敢懟,就因為人家說了句跟農村菜市場樣的。從這就能看出來,她不像是那種看不起人的。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普通話不行嗎,不如跟她請教請教。我問過衛營長了,營長說嫂子現在還沒想好做什麼工作,正好有空。咱也不讓她白教你,到時候咱倆多給人家乾點活,再請營長兩口子吃頓飯。”
說道乾活韓麥芽沒問題,她在家的時候就是乾習慣的,有的是力氣。請客就有點心疼了,她家就孫連長一個人有工資,家裡孩子要上學,老家父母也要給錢,本來吃喝上就緊巴。再看人家今天弄得這桌,得好幾十塊錢,她家老孫一個月工資都怕不夠。
孫連長看妻子的樣子就知道在想什麼,他皺眉說道:“有多大碗吃吃多大的飯,我也沒說讓你照著衛營長家的席麵整。再說到時候咱隻請他們兩口子,四個人加孩子吃不了多少。”
韓麥芽還是有些猶豫,她說道:“咱要是弄得菜差了會不會不太好?”韓麥芽從來了就聽到過不少嘲笑聲,雖然有些話她聽不懂,可是看表情就知道。就是這樣,導致她現在做事縮手縮腳,反而更顯得小家子氣。
孫連長拍拍妻子的手說道:“實在不行,等哪天我有空了去山上弄點野味,你做幾個咱家鄉菜,這總行了吧。”
韓麥芽能說什麼,隻好點點頭。其實內心裡她是想跟柳貝貝學習的,就是怕人家嫌棄她。
跟韓麥芽不同,田大妮此時正嘲笑柳貝貝懶惰奢侈不懂事,“嘖嘖嘖,衛營長娶了這麼個敗家媳婦真倒黴,隻是今天這桌席麵怕是下不來這個數。”田大妮跟劉指導員比劃了一個三字,接著又說道,“一頓飯,衛營長大半個月的工資進去了,衛營長也不說說她。還有啊,你是沒看見,你們那桌吃完了,衛營長自己端著盆進了廚房,他媳婦動都不動,居然讓衛營長自己盛菜。這要是在咱家,咱媽還不得大耳刮子呼她。”
劉指導員不耐煩妻子東家長西家短的,他皺眉說道:“就你話多,人家吃多少礙著你啥事,我沒讓你吃飽飯咋地。有那功夫你不如好好管管孩子,你看大丫頭那身衣裳,也不知道給買件新的。”
田大妮瞪了一眼正在吃糖的大閨女,嚇得閨女立刻把糖都給了弟弟。田大妮這才滿意的笑了,她說道:“大丫的衣裳咋啦,又不是不能穿,咱家布票有限,她大弟今年要去上學了,不得穿一件新的,我這布票還沒攢夠呢。”
劉指導員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現在講究男女都一樣,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今天營長嫂子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朱指導員之所以遲遲沒能升職,就是他媳婦給帶累的。我可告訴你,我是指導員管的是思想工作,你要是敢拖我後腿,信不信我把你攆家去,然後再把這事告訴我媽。”
田大妮有些不以為然,啥都一樣,婆婆自己都是這樣,她還不是跟婆婆學的,婆婆會為了這事教訓她才怪。
劉指導員看著田大妮的樣子就頭疼,他說道:“我可警告你,你彆給我招惹營長嫂子,人家男人官比我大,她自己啥脾氣你也看到了,到時候吃了虧可彆怪我不給你出頭。要是因為你得罪彆人影響我的工作,我絕對會休了你。”他太了解他媳婦,不說的狠一點她是不會當一回事兒的。他這個媳婦哪哪都好,做事情勤快,節儉,就是有些固執,還重男輕女了。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先送閨女去上學的,兒子可以再等等,誰知道妻子就是不同意,為了這事還把閨女打了一頓,認為是她竄唆的。為了這事夫妻倆冷戰了大半年。
劉指導員說的嚴肅,田大妮卻沒當一回事兒,在她心裡劉指導員就是個紙老虎。再說她可是為劉家生了兩個兒子的,還伺候著送走了他奶奶,她真不信劉指導員敢休了她。心裡這麼想,麵上她卻是答應的好好的,她可不想再跟劉指導員冷戰下去,她還想多生幾個兒子呢,劉指導員不理她哪來的兒子。
劉指導員兩口子不知道,被他們提到的朱指導員家正發生著一場大戰。兩口子從衛家走出來孩子都沒接就回了家。王倩發絲淩亂一路上罵罵咧咧跟個瘋子似的,不少路過的戰士都忍不住看她一眼。這一眼看的朱指導員臉色通紅,王倩絲毫不知道收斂還指責人家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