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家都進了大學,穆如雲和周至好像就隻見過一次麵,老穆第一學期被麻將耽誤了一下,好在在周至勸之下,也算迷途知返得及時,舉起啤酒瓶和周至碰了一個:“你不是要來青島吃皮皮蝦的嗎?這都兩年了沒見著你不,怎麼還跑大山裡邊去了?”
“言情裡頭管這叫自我放逐?要我呀,他那就叫文學青年的臭毛病。”馮雪珊先給楊和擼了一串牛肉,又給周至也擼了一串:“是不是肘子?”
“你這是看太多了。”周至當然不會承認:“我是去那邊做課題項目的,我做的彝族古文字溯源論文都登上《文史》了,讓中國古文字的起源前推了兩千多年,你管這叫放逐?”
“那這就是放逐了啊。”張路點頭道:“屈原作《離騷》,司馬著《史記》,不都是這路數?”
“滾!”
在座的好些都是文科生,張辛夷和葉欣很明顯就聽出了張路藏著的壞,忍不住低頭竊笑了起來。
不過經過這麼一打岔,大家倒是都放鬆了下來,看來周至已經是從和江舒意的分手中走出來了。
“是你自己很少回來,我們大家假期裡倒是經常見麵的。”穆如雲和周至走了一個,道:“我媽到現在都還念叨你呢,還是不是我把你得罪了,你都不上門了。”
“這個假期怕還是不行,我也待不了幾,今跟大家喝過這一盤,又要閉關了。”
“閉什麼關?”張路道:“你不離開夾川吧?我還請一回客呢。”
“還有我們。”馮雪珊和楊和道:“我們有工作的總要請一回你們沒工作的嘛。”
“有個細致活要在四表舅那裡處理。”周至道:“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離開夾川,但也抽不出身來了。”
“那你住哪兒啊?”馮雪珊問道:“你大姑那兒還是四表舅那兒?”
“當然是四表舅那兒,那活兒一開始就不能斷的,有時是通宵熬,啥時候乾完啥時候才能歇。”
“你可真能給自己找事兒。”梁紅問道:“那我們每遊泳你來不來?太陽下山後,在紅水河大橋下麵。”
“我還是早上跑步的時候跟你們一起吧,晚上好乾活,之前的準備時間也老長的。”周至笑道:“明豆花飯我請,誰參加?”
同學相見,分外親熱,開始大家占了冷啖杯的一桌,又從兩邊買燒烤和冰醪糟,吃著聊著,又見到一撥路過的同學,然後招呼一打,又坐下來幾位。
就這樣越坐越多,越坐越多,到最後竟然湊夠了三四十位,然後飯後帶著媳婦一起遛彎散暑的徐有誌剛好也路過這裡,立刻被同學們抓住,拉進攤子裡就出不去了。
“你子竟然回來了!你還欠我一場勵誌演講!”徐有誌現在已經是夾川中學的校長,印象最深的當然是周至他們這一屆,即便不是他班上的同學,也能夠認識十之八九。
而所有的同學最忘不聊當然還是周至,不過這娃似乎是個見忙,從假期回來的同學的隻言片語當中,大約知道這娃似乎一直在東奔西跑,好像還把事情越搞越大的那種。
周至趕緊給徐老師倒酒賠罪:“徐老大你就饒了我吧,我後來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是個純純的反麵教材,不能讓學弟學妹們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