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太差了唄,當年你餘三哥被拘留,是我作的伴。”
“為了瞞著老爺子,我們都沒敢說事情是你小六姐去迪廳惹禍的事兒。隻說是我打架鬥毆,你餘三哥跟著瞎參和。”
也是,不然以餘老爺子那性子,小六姐那次會很慘。
這麼說起來,這個朱大璋其實挺仗義的。
“第二點就是,餘老爺子看不上我,還因為我沒工作。”
“你沒工作?”
“本來有工作,家裡老爺子安排的煙草公司辦公室。是我不耐煩坐那兒天天看報紙喝茶,跟個老頭一樣,也不想被人家戳脊梁骨,後來給辭了。”
“那這個房子,還有你那車……”
“房子是你小六姐的,鋪子是我找的地方,老爺子那邊拿條子批貨也不是事兒。加上我朋友多,特麼還個個都是煙鬼,好些朋友單位接待什麼的,都在小鹿鋪子上拿貨,你小六姐啊,這些年可沒少掙。”
周至更是對朱大璋刮目相看,鋪子是這娃找的,貨源是這娃找的,買家是這娃的關係,可是話裡話外,那攤子和這房子,朱大璋愣沒說是自己的,都說是小六姐自己掙的。
這個年代的男人,說胸襟也不是沒有,但是那多是對事業,對外人。
對家裡女人還能到這份兒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也無怪這家夥最後能成功,果然是過人之人,必有其過人之處。
“至於那車其實也是一個朋友的,他這幾天手頭緊,就找我借了點,我就找了小鹿。”
嗯,看來這家裡,還是小鹿姐捏著錢袋子。
“小鹿說那就讓他把車留下給我們開幾天,啥時候能還錢了,啥時候把車拿回去。”
“這樣啊,那朱伯伯和阿姨那邊……他們的意見呢?”
“彆提了……”朱大璋說著就直搖著頭。
“怎麼了?伯父伯母也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不是,我爸媽那邊,跟老丈人那裡顛倒了一個個!”
“這次跟小鹿吵架,我媽氣得幾天不跟我說話,昨天倒是說了,一開口就是要不把兒媳婦哄回來,我這個兒子,她也不要了!”
“就當喂了二十幾年的狗,給人鬨藥吃了!”
“哈哈哈哈……”周至再也忍不住,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拍著藤椅,大笑起來。
“豬大腸!肘子有傷口,你還逗他笑!”小六姐端著一個玻璃杯走了過來,裡邊是咖啡一樣的液體,不過充滿了奶香和麥香。
“我也沒逗他啊。”朱大璋表示很委屈:“咱哥倆正經聊天呢。”
“少帶壞我弟弟,他學習可好了。”朱大璋越這樣說,小六姐越不相信。
將杯子放到茶幾上,順手將香煙從朱大璋嘴上拿下來摁滅在小桌上的煙灰缸裡:“肘子先喝杯麥乳精,你中午想吃點啥?”
“姐你隨便弄。”周至說道:“反正我現在啊,喝湯為主。”
“行,那就弄個酸菜鱔魚湯。”
“好啊,鱔魚在舅媽家沒吃到,到了小六姐這裡還是吃到了。”
“小時候來你下樓到我家玩,鬨著非要喝中午剩下芽菜湯,我隻好用湯勺子在蜂窩煤爐子給你熱著喝。”小六姐忍不住又要取笑周至:“打小就是個饞鬼。”
“謝謝姐,我還記得那次把勺子燒得黑乎乎的,晚上餘大爺回來,差點打我倆一頓。”
小六姐就忍不住抿嘴笑:“是差點打我一頓,他能打你?要不是你當時哇哇張嘴就哭,那次真躲不掉。”
說完又斜眼看向朱大璋:“這幾天算你老實,沒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裡帶。”
“你說過的話,哪次我哪敢不堅決執行?”朱大璋立刻變身舔狗。
“那我叫你煙戒了,你做到了嗎?”
“呃這……”
小六姐不再搭理他,轉身走了。
直到嬌俏的背景進了廚房,朱大璋才忐忑地對周至說道:“看見沒?我爸媽給慣的,整個一母老虎。”
“伯父伯母是不是還說過,像朱大哥你,就得小六姐這樣的來收拾?”
“嘿我說你這小子……”朱大璋看著周至:“難怪小鹿說你鬼精鬼靈!”
“現在看來,阻力還是在餘大爺那裡……”周至開始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