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是來乾什麼的啊?我看你挺熟悉歌廳的,你經常玩?”
“夾川現在還沒有這個,不過港台片裡有。”
“哦。”小姐姐也想不起哪部港台片裡有這個。
“我們這次來是看望池姐姐,順便請她幫忙的。”
“池姐姐?你說的是薛荔姐?”
“嗯,她還在加班,讓我們過來玩。”周至打了一針保險,免得被當做未成年給攆出去。
“薛荔姐跟你們什麼關係啊?”
“我們是通過一次采訪認識的。”
“采訪你?”
“主要是采訪我外婆,我隻是順帶的。”
“我不信,這裡又不對外,能讓你們到這裡來玩,那就不可能是順帶的。”小姐姐還很聰明。
於是周至又將和池薛荔的交往當做故事來講,讓小姐姐知道來龍去脈。
周至和楊和現在裡外都換了一身,東電的勞保還挺“潮”的,楊和身上是“卡克”,周至身上是牛仔休閒西服,有幾分“翩翩美少年”的感覺。
小姐姐開始還是感覺疑惑的,現在也聽得饒有興致,最後才道:“原來你還是作家啊!難怪了!”
一番交談讓大家倒是熟悉了,周至這才問道:“姐姐你是主持人吧?怎麼讓DJ在引桌?”
“他愛報就讓他報唄,反正也不是啥正經活。”小姐姐甚至還嗑起了楊和桌上的瓜子。
“姐姐你愛唱歌嗎?那我們來首合唱?”
“不,你得先唱,我聽了覺得好才和你合唱。”
喝!還得有資格才行!
聊天間幾首歌就過去了,就聽小哥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下麵請八號桌的客人,為大家獻上《水中花》。”
“這首我的!”周至站了起來:“楊和你陪著姐姐,我去唱歌了。”
電視小屏幕上的畫麵左上方,有“寶麗金”三個字,那是現在香港最大的唱片公司。
拿著話筒坐在小高皮椅上,看視頻隨著前奏上起字幕,卻是繁體的。
周至就不禁感慨,真特麼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哥給自己放的歌的確是《水中花》,但是它是粵語版的。
周至不信這裡沒有大家都熟悉,才上過春晚的國語版《水中花》,粵語版現在絕大多數人並不熟悉,小哥這是憋著壞坑人呢。
扭頭看向小房間裡的小哥,小哥隔著玻璃牆,給這邊打了個OK的手勢,一本正經。
歎了口氣,隨著音樂唱起。
“這個深夜裡,無法可以安睡,臥看天空灑淚,任寒風吹……”
粵語作為古代語言的重要留存,前一世周至一直在研究。
粵語歌的歌詞很多都比較古雅,也深得周至的興趣。
而歌唱水平,則是前一世被關婷婷熏陶出來的,那個時候關婷婷在音樂學院進修,周至沒少在音樂學院混,後來還因為關婷婷的關係,在夜總會當過一段時間的駐唱。
一切都是為了錢。
在那個音樂如日中天的歲月裡,每晚跑兩個場子,關婷婷一首歌就能得五十,每晚跑兩個場子,四首歌,淨入兩百。
而且這不是主要收入,主要收入是打賞。
男的如周至就慘點,客人也不是來看男的,一首隻有二十,還是關婷婷從老板那裡給周至爭取的。
打賞更是難得,隻有唱張學友的《李香蘭》,偶爾能得到點。
那個時候周至隻知道模仿,到後來才明白,唱歌必須唱出自己的風格,一味地追求相似,其實落了下乘。
《水中花》雖然是譚詠麟的成名曲,但是受風格影響,那首粵語歌裡,依舊有一點倔強和直男的情緒。
因此現在這首《水中花》,被周至換成了柔情淡緒的淺唱低吟,用淡淡的懷念情緒來演繹。
過去的終究都過去,珍惜的依然在珍惜。
歌聲一出,整個歌廳,之前在包桌上竊竊私語的人,全都慢慢安靜了下來。
這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讓人覺得,和原唱根本就是兩首歌!
這就是個人理解和風格。
因為現在的蜀川人不熟悉粵語,因此這種風格的變化,用粵語演繹出來,尤為凸顯。
這首歌是四步,交際舞裡邊簡單的步法,人們紛紛下場,就連楊和都被小姐姐強拉著走進了舞池,滿臉通紅,撇手撇腳地被小姐姐帶著舞蹈。
“……然而讓我見著你,不想多次去躲避,風風雨雨我都不畏懼,但求共醉……”
一曲終了,歌廳裡先是一片安靜,緊跟著爆發出掌聲和叫好聲。
將話筒放回到小電視旁邊,周至回到自己的台桌邊。
“唱得太好了!你是專業的?”小姐姐興奮地道:“你的粵語太正了!而且跟譚詠麟唱的完全不一樣!”
周至伸出手:“莪叫周至,還不知道小姐姐你的名字。”
小姐姐伸出手與之相握:“我叫李楠,是台裡的實習生,來這歌廳隻是賺外快。”
說完拿起紙筆:“《碧血丹心》會唱嗎?還有《隻有情永在》?”
周至點頭:“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