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扯這個?”
“不是這個?”
“你三姐回來都說了,說學校獎勵了你兩百塊錢!你跟我打什麼迷糊?!”
“媽,那是我獎學金。你忍心?”
“你手上的錢也不少了,肘子乖啊……”
“算了孩子都大了。”老爸笑嗬嗬地道:“這些都是周至掙的,由他自己掌握比較好。再說了,他不是說要在學校吃晚飯嗎?餐費從裡邊抵扣就得了唄。”
周至:“……”
看著掛鐘已經接近九點:“算了我該聽英語了……姐你的英語和語文卷做完沒,給我看看……”
語文、英語、曆史、地理,周至本身就是可以參加高考的水平,因此周至也沒打算在高一浪費更多的時間,直接將這四門的難度上到高三下期。
三姐是理科,不過語數外三科是一樣的,因此他可以看。
見到三姐的試卷上有些錯誤,周至乾脆拿出一支鉛筆,一邊聽著VOA,一邊在試卷的旁邊修改了起來。
當然速度沒法和閱卷老師比,其實就是重做一遍試卷。
數學周至不到這水平,三姐也沒法給他,因為還在那邊苦鬥呢……
三姐和外婆住一房間,家人都已經睡了,就姐弟倆一人一屋還在學習。
到了十一點,周至將卷紙送到三姐的桌上:“姐,早點睡。”
“嗯。”
看著試卷上還有幾道大題空著:“姐,思路有時候就是個扣子,不經點撥打不開,一經點撥茅塞頓開。”
“與其現在硬杠,不如明天聽老師講課,或者先找班上的同學請教,不是每班都有十個提前考過A卷的嗎?”
三姐終於聽了勸,將卷紙收了起來:“行,洗腳睡覺。”
次日開始正式上課,語文課上,徐有誌發現周至並沒有聽課,而是低著頭,看什麼東西看得專心致誌。
徐有誌一邊講課,一邊在課堂巡視,悄悄走近周至,後邊的江舒意和張辛夷,還有邊上的穆如雲,都著急得很,但是攝於徐老大頗具威嚴的眼色,不敢提醒周至。
直到徐有誌來到身邊,周至才反應過來,被抓了個現行。
徐老大一邊繼續講著課,一邊將周至剛剛在看的書打開,發現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接下來的事情讓幾個鄰居都傻了,就見徐老大輕輕將書放在周至的課桌上,攤開在周至剛剛讀的那個地方。
然後繼續念著課文,保持著巡視的速度,一步步向講台走去。
這……這啥情況?!徐老大抓課堂紀律那是出了名的威嚴,怎麼在肘子這裡,就跟沒事兒發生一樣?!
周至也有些懵……這是……這是告訴我不用藏著掖著,可以正大光明的看?!
不過書裡的情節正進行到教父的乾兒子大明星求助那段,那乾兒子既想要求教父出手對付一個大導演,卻又擔心自家乾爹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聽說那大導演和總統都是密友。
而教父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那句著名的名言:“我會給他開個無法拒絕的價格。”
實在精彩,低頭繼續。
語文課上完,徐有誌來到周至旁邊:“帶上你的書,跟我走。”
“哦。”
來到教研室,周至認為夾川中學最漂亮的女老師何秀也剛上完英語課回來,正在喝水。
“小何,抓到一個在課堂上看的,你來看看。”
何秀燙著大波浪卷的秀發,身上是一件高領羊毛衫,外加一件雪青色的呢子大衣,完全是一股池薛荔那樣的“都市味兒”:“周至?李老師說過以前二班有一個長期上語文課讀金庸的,就是你吧?!徐老師你好好教育!”
“教育不了。”徐有誌將周至看的書放在何秀的麵前:“這學期換了,我也看不懂。”
何秀將書打開:“英文?”
再一看封麵:“《GOD FATHER》?周至你能看得懂?”
“差不多。”周至說道:“這是四班衛非的姐姐衛宜送給我的,衛宜姐姐現在是蜀川外國語學院的學生,衛宜姐姐還將生詞都標注了。”
“這書裡邊可有不少臟話。”何秀說道:“你可不能拿來顯擺,罵同學。”
“何老師是說SON OF A BITCH那種?”周至的研究精神上來了:“其實這話硬翻成‘狗娘養的’,屬於五四時期的流毒,一點都不接地氣。換成我們蜀川話,那才叫信雅達。”
“怎麼翻?”
“狗日……”
“周至你住嘴!”何秀年輕漂亮的臉上頓時飛滿紅霞,還跺了兩次腳:“不準想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周至傻了:“何老師,莪們這是在一本正經討論翻譯問題啊……”
“你——”何秀哭笑不得:“不行……反正不準想這些臟話!”
“哦,對不起……”周至低下頭卻又開始嘀咕:“臟話其實也是語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