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要算到成本支出裡,以後每個月都有那種,雖然老高老李都很謙虛,讓周至意識到江武找的“打招呼的人”可能把人家嚇著了,然而在這方麵該付出的,周至從來都不吝嗇。
其實去夜總會唱歌也罷,現在開錄像廳也罷,對於周至來說都是無足輕重,他一點都不貪圖這些收益,但是他就是逃不開一種情節,想要重溫上一世大學生活那些快樂。
就好像直到現在,周至能夠捧著飯盒去食堂排隊打飯,就不會下館子、吃工人小炒一樣。
圖的也不是省錢,更不是因為大食堂飯菜味道好,純粹就是找回記憶,並且感覺津津有味。
當然了,話又得說回來,雖然周至想要重溫那些快樂,但是相比上一世從小縣城裡出來的大一新生,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上一世和關婷婷胡亂跑的小夜場,小酒吧,變成了現在高大上的和平鴿夜總會;所以上一世在錄像廳頹廢通宵的人,成了蜀都第一家鐳射影視廳的締造者。
縱然事情還是上一世的那些事情,但是層次已經不是上一世那樣的層次了。
除了每周二四六的晚上和關婷婷去夜總會,其餘的晚上周至會安排上圖書館查資料,聽取辜幼文點評他的校訂成果,去弘盛樓參與軟件研發,還有就是去博物館,去古籍修複研究所參與搶救書畫古籍。
“來吧!這就是你這學期的任務!”袁所長雖然是個身體瘦削的女士,但是手上好像有把子力氣,將一個大木箱拎到了修複台上:“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袁老師這是啥啊?”周至問道。
剛來修複所的時候也是要經曆一係列的考試的,蜀大古籍修複研究所秉承國博故宮那一脈,還是當年西南聯大在蜀中留下的火種。
和周至學得的“揚派”,在修複手法上還是有許多細節上的區彆的。
因此修複所的老師們擔心毛頭小夥子技術不過關,先是拿了趙熙臨寫的《張猛龍碑》給他修複。
這是周至暑假裡的功課之一。
趙熙是清末民初蜀中比較著名的書法家,榮縣人,長期以書法詩文為業,當時人稱“榮縣趙字”。
趙熙最早是貼學出身,入仕後去了北方,在京中接觸到當時流行的碑學。
他不太讚同當時捧碑貶貼的風氣,認為天資聰穎的人,一般喜歡貼學,當時稱作“南書”;而攜氣勝者,一般喜歡碑學,當時稱作“北書”。
趙熙接受碑學中的強雄和稚拙,但是也認為南北兩書各有優劣,應該取長補短,兼收並蓄。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態度,其書法在當時蜀都地區冠絕一時。
青城山天師洞有他多幅碑刻,然而哪怕遊客多如過江之鯽,除了行內人,知道他名字的幾乎沒有。
蜀大收藏他臨寫的《張猛龍碑》,看重的也不是其經濟價值,而是其在地方史誌裡書法傳承這一塊的學術研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