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收去練手吧。”周至草草看了一下剩下的那些古畫,基本都是清早期“非著名畫家”和揚州八怪,又從裡邊將一副鄭燮的《竹石圖》和黃慎的《四相簪花》圖挑了出來,笑道:“這兩幅可以給到四萬,剩下六幅八怪的一幅一萬,其餘十八幅一幅一千五。一共十二萬七,好吧?”
“好,好。”陽尚秋樂開了花,沒想到就連這堆破爛都能夠賣這麼多。
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居然換了這麼多錢,那這老宅子也不用慌著賣掉了,按小周先生說的先恢複修繕出來,到時候要住要賣再另起主意。
當下不再猶豫:“我們出。”
費觀看了下屋子:“那今天就差不多了?我現在叫車,通知我媳婦過來?”
“嗯,那我們先各自盤盤賬,寫支票吧。”林婉秋笑道:“等玉姝嬸子過來好給兩位陽先生開戶。”
現在全國各家銀行還沒有實現省內通兌,唯一可以通兌的渠道是銀聯ATM機,那個手續費收得有點嚇人。
不過費觀的老婆劉玉姝現在是錦江支行的行長,錦江支行為了解決大客戶通兌的問題,發明了一種變通方式——流動銀行。
鈔車拉著保鏢帶著櫃員抱著公章和憑證,這就是一個移動的銀行營業綜合櫃台,一個電話,就可以上門來給客戶辦理業務。
費觀有大哥大,摸出來叫自己老婆,林婉秋則摸出計算器,計算這趟的開銷。
這次淘宅子讓大家都很滿意,林婉秋主打精簡,方便攜帶,但都是最貴的東西,一套八團彩雲金龍皇後冬常服三萬,五幅現代名家畫作三十五萬,合計下來就是三十八萬。
周至收的東西又多又大又雜,一共收了四箱川劇行頭,一箱清代女服,一條八件白玉帶,一枚玉佩,一塊牙笏,一張水青岡書桌,三個書架,一個乾隆窯變釉蘋果尊,一個剔犀雲紋針黹盒,十張珠山八友瓷板掛屏,外加一缸清人字畫。
這麼多東西加起來,總價卻還敵不過林婉秋,一共是三十萬零七千。
陽家父子覺得周至今天做“托”很賣力,又幫他們解決了粗苯物件,開價也很大方,於是他們也大方了一回,把七千的零頭給抹了,給三十萬完事兒。
剩下的東西由費觀和張誠瓜分,兩人主要收了清代和民國的瓷器,也有大大小小十幾件,算下來十萬出頭。
總體下來是八十萬左右,陽家可以說在一天時間裡,就實現了從工薪階層到富翁的跨越。
本來老陽隻想解決兒孫的住房問題,讓自己退休生活滋潤一點,現在得到的錢都夠在城裡買十幾二十套商品房了,哪裡還是解決住房和生活滋潤的問題?!
“老陽你可有點出息,彆犯心臟病啊!”楊德全看到老陽的神色,忍不住打趣,讓他放鬆一下心情。
“見笑了,見笑了……”陽尚秋倒是實在:“這也不能怪我們,這輩子真沒見過這麼大的世麵。”
“倒是聽爺爺說過他當年唱園子的時候,陪幾個軍閥姨太太打牌,都是用小黃魚直接當籌碼的。”陽庭笑道:“不過我跟我爸是一根沒見過,隻當他吹牛。”
“我小時候倒是見過。”陽尚秋不禁唏噓:“幸好當年換了這宅子和這堆東西,不然真是啥都剩不下啊……”
周至倒是對軍閥們的做派更好奇:“歐陽先生和軍閥姨太太們打牌?軍閥們到挺開明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