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什麼東西?”林婉秋說道:“安心我們淘到不少好東西,走跟我們去看。”
“啥好東西啊?”許安心問道。
好些東西都還需要清理,就算是皇後龍褂現在在許安心眼裡都不咋地,見到後難免失望:“就這?也能值幾萬塊?”
再等聽林婉秋說花了三十五萬買到五張畫,更是瞠目結舌:“畫畫這麼賺錢的嗎?這一團團的也不見得好看呀……”
然後重新看向緙絲龍褂:“我現在看它還順眼一些。”
“哈哈哈哈……”李樂海笑得不行,摟過自己的老婆:“婉秋,安心的錢可不好騙。”
“那是,等肘子送我呢。”安心表姐笑道:“肘子你又淘到了什麼?誒這是給外婆的針線盒嗎?”
“針線盒倒是針線盒。”周至說道:“不過給外婆用就奢侈了一點……”
“這個剔犀盒子是不是有什麼古怪?”林婉秋問道。
“婉秋姐也這樣覺得?”周至反問道。
“不是,我是看你拿下它的時候一點不帶猶豫的。”林婉秋是主持過無數大型拍賣的人,善於觀察全局,也善於抓住參會者細微的心理變化:“感覺你拿下這個剔犀盒子比拿下窯變釉蘋果尊還急切。”
“我是覺得這盒子值得研究,”周至說道:“婉秋姐你注意到沒有,這剔犀盒子底部的漆色包漿,和其它部位不一樣。”
“是嗎?”林婉秋將盒子翻了過來:“是有點不一樣,但這不是少有人手接觸,或者和桌麵床麵摩擦造成的嗎?”
“我看看。”張誠說道,之前他倒是沒覺得這盒子有多少的古怪,漆雕工藝品在文玩行屬於民俗類的雜項,近世的價值也不是太高。
等到現在看過一遍,張誠驚訝道:“這底,後做的?”
“贗品?”楊德全聽聞嚇了一跳,這次探宅子是她帶去的,鬨出贗品來她也多少有些責任。
“沒有沒有。”周至趕緊解釋:“這東西指定的大開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張誠也笑:“我說的後做,是乾隆後做的,這底漆論工藝論包漿,包括四字鎏金楷書底款,都是內府興致無疑。”
“那是啥意思?”林婉秋有點懵:“東西不是贗品,底款是乾隆重做,啊我知道了!”
“知道了說出來啊,”許安心著急了:“就顯得你們聰明是吧?”
“乾隆有個極壞的德性,就是喜歡在內府珍藏上麵落款。”林婉秋說道:“比如在曆代書畫上加蓋印章,在宋瓷上雕刻自己的詩文,把前朝玉璽磨了重新刻成他的玉璽……”
“現在看來,就連漆器他都沒放過,不管這個剔犀盒子之前有沒有帶款,現在也給他命內府工匠重新髹平,然後雕上了他的年號。”
眾人都不由得直點頭,瑪德,這做法就很乾隆!
“那這玩意兒就得比乾隆更早了?”張誠翻看著盒子:“就是不知道能到啥時候。”
“這得找王老爺子掌眼了,他老人家才是見多識廣。”周至將盒子重新包起來:“對我們來說,這道題超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