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是市裡科級乾部,也見過些世麵,很快就淡定了下來,不過還是有一個疑問:“這款項也是個問題,肘子你沒有隨身帶錢吧?”
“我帶有支票本。”周至苦笑:“也可以去烏市中行開個戶頭,讓長輩那邊從蜀都走電彙通道把錢彙過來。”
“那你家長輩……”徐父有點口乾:“有沒有說個大數?需要多少石頭?”
“兩百萬以內應該都可以。”周至斟酌了一下怎麼能不把徐父嚇著,把自己的資金減了半:“要是貨源充足的話,再加點也不是問題。”
周至現在還有小五百來萬人民幣,要是可以的話他都樂意全買成玉石,問題是好的子料不見得有這麼多。
然而徐父卻已經被這個數字嚇了個倒仰!兩百萬,這小子要買兩噸玉石!
這可是和田一級白,不是大理石!
徐母倒是心熱了,要是兩百萬的話,這辛苦費可就不能全給夏米力了,自己家裡怎麼也要留點兒。
最起碼剛子這幾年的學費都夠了呀!
“那……我給我爸打個電話?”阿依古麗乖巧地說道。
周至從下飛機就發現了,阿依古麗這女孩子有點不簡單。
要是在內地的話,就算徐剛和她才公開戀情,也不可能在這家裡這麼自在。
徐母支使她就和支使自家女兒一樣,這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阿依古麗早就和徐父徐母一點都不陌生,而且徐父徐母在多年前就確認了蛋蛋和阿依古麗的關係。
早戀!還是被家長認可了的早戀!沒跑了!
想到蛋蛋說過阿依古麗的爺爺小時候給他治過病,周至有點理解兩人的關係了,大約就和自己跟張辛夷兩家關係差不多。
最不過他和張辛夷之間存在一種天然的隔閡,就好像兩個相同的磁極,一旦靠得太近就有一種斥力,成不了而已。
不然自家老爸老媽的態度,還有趙大嬢的態度,可能也和現在的徐父徐母差不多。
不過阿依古麗說要跟她爸打電話又是怎麼回事?
“阿依古麗的伯父是和田的副書記,你要的量這麼大,估計得兩頭找。”徐父解釋道:“市裡的我們負責,縣裡就得靠他了。”
“哦。”周至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先不忙打電話,我們先去市中行開戶,然後申請電彙。等錢打過來以後,叔叔和阿依古麗再聯係彆人,也好說話一些。”
徐父暗暗鬆了一口氣,肘子的辦事兒能力不錯,有些事情不用暗示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
隻要賬上有錢,那這生意就基本沒跑,自己聯絡貨源口氣也可以開大一點,腰杆也可以挺硬一點。
於是笑道:“那就不著急了,先把飯吃好!”
現在已經是九四年的新年,改革的春風吹遍神州大地,就好像鄭智化在《大國民》那首歌裡寫的那樣,“十億人民九億商,還有一億在觀望。”
哪怕是政府機關,事業單位,炒股的,倒騰資源的,下海的,停薪留職的,在經濟過熱的時代裡,顯得是那麼的喧囂與浮浪。
好在國家馬上就要采用調控手段,實施軟著陸,還是那句話,退潮之後,才知道誰在裸泳。
打這以後,地方債就會成為一道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