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也來了?”周至和江舒意並排走著,偷偷問道。
“嗯。”江舒意輕輕點頭。
“那你這幾天都和他們相處?”周至有些詫異:“難為你了。”
“你說啥呢?”江舒意嗔道:“怎麼可能,就是……就是我去看望外婆,正好叔叔阿姨要送外婆來看看這裡,我,我就搭便車來看看大伯他們,這幾天我都住在大哥那裡的。”
說著聲音更小了:“隻是婷婷說,你今天會回來……”
周至早就高興得心裡找不著北了:“今天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們這個假期沒法見麵了呢。”
“嗯,周至,我想你了。”
這還是周至第一次聽到江舒意說出這麼直白的話,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這一下就搞得太顯眼了,江舒意頓時羞紅了臉,加快腳步朝屋子跑了過去。
湯圓似乎感受到了周至的開心,汪汪叫了兩聲,意思是“你行不行啊?你要再不追我可追了啊!”
周至笑著擼了湯圓腦袋一把,趕緊跟了上去。
來到公館的陽光房,周至就看見了熟悉的那一幕。
外婆坐在輪椅上,上邊的木桌上放著一個簸籮,簸籮裡都是針頭線腦碎布料,外婆笑眯眯地拉著江舒意的手:“是乖孫回來了?”
“外婆!”周至眼睛有點濕潤了,跑過去拉上她:“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這一路很辛苦吧?”
“有你爸媽和乖女照顧,不辛苦。”外婆笑著上下打量周至:“跟乖女一樣,也長出挑了,看來這大學是上對了的。”
周至不禁笑了:“大學可正經不管這個,是我們自己長出挑的,跟學校沒關係。”
“乖女你看,還學會自吹了。”外婆笑著找外援。
“周至也沒吹吧外婆……”江舒意站在外婆旁邊,雖然有些扭捏但還是決定說實話:“他,他好像是……好看了一些。”
外婆就衝著周至悄悄擠了擠眼睛:“坐下來說話,早聽說你把華軒的屋子盤下來了,我怎麼也得來看看啊,他在老家也沒留下啥東西,就連見過他的人,怕是都沒幾個嘍……”
“蘇華軒同誌那是上了縣誌的人,記得他的人多了,也不一定就限於老家親戚。”周至笑著坐了下來:“他這輩子也算沒白活,闖下了這麼大家業。”
“你這是隻看到賊娃子吃肉,沒見過賊娃子挨打。”外婆卻很感慨:“那個年月裡頭要闖下這麼大的家業,護住那麼些人,他在外頭這番擔驚受怕,不是你我能夠想得出來的。”
“這人是不是天生的腦後有反骨啊?”周至對這公館的前主人蘇華軒其實非常的感興趣,這人是農家出身,十幾歲跑去蠻州金店做學徒,混社會,最後自己混成了金店老板,縣長,省府參事,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