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時空裡,舛岡在九三年就已經無法繼續在東芝開展研發工作。最終不得不在今年選擇了辭職。
辭職後的舛岡也沒有被其餘的電子公司接受,最終遁入了學術界,回到了母校東北大學當教授。
直到進入二十一世紀以後,閃存產業才迎來爆發,市場規模擴張到近千億美元。
然而這些數字已然與舛岡富士雄無關了。東芝甚至一度不承認舛岡富士雄是閃存的發明者,寧願把這一功勞拱手讓給英特爾。
直至一九九七年,舛岡被IEEE授予特殊貢獻獎,東芝才改了口。
舛岡富士雄在二零零六年起訴了東芝,要求恢複自己的“學術名譽”,要求東芝承認自己在閃存產業中的創始人地位,並索賠十億日元。
這場官司最終在東芝賠付八千七百萬日元後,以和解收場,但島國對舛岡的評價更加低劣。
在後來的紀錄片中,老爺子落寞地提到:國外對自己的評價都比國內高,退休後,甚至沒有任何一家島國公司邀請他回到產業界。
二零零六年的八千七百萬日元,差不多七十萬美元上下,這就是東芝認定的,舛岡富士雄的價值。
要是拋開通貨膨脹,投資複利等因素,這個價格,和安盛如今付給東芝的錢,好像也差不太多。
東芝幾乎是把舛岡富士雄當做垃圾一般丟棄了。周至甚至能夠想象得到,要是明天舛岡去遞交辭呈,人力資源部的人甚至會大鬆一口氣。
“這是周桑從中國帶來的好酒,二十年的茅台。”池田丘笑道:“舛岡桑喝酒還是一如既往的豪爽啊。”
“這個酒我聽說過。”舛岡砸吧著自己的嘴巴:“這個香氣持久性太強了,國內沒有任何一款酒能夠與之相比,濃烈有濃烈的道理,適合我這樣的!”
“其實一個人的氣質,也需要和自己所在的企業氣質相符。”周至笑道:“比如我們公司,要那幫人做到日企這樣上下等級森嚴,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聽說舛岡先生在研發NAND閃存時期,實際技術開發都由團隊中的其他工程師們來完成,而舛岡先生隻負責製定總目標,連戰略討論會議也幾乎從不參加?”
舛岡不自覺地端起池田丘由倒上的酒,不過這次沒有一口悶,隻是小抿了一口:“看來我的惡名,都已經傳到國外了。”
“技術公司的技術總監,思路還是單純一點比較好,就是抓技術。”周至端起酒杯來,主動和舛岡陪了一個:“技術總監考慮戰略方案,本身就是一種資源錯置。”
“我的老部下百富正樹,也總是這麼批評我,說我不考慮複雜問題,隻專注於技術,卻不考慮技術的出路。”
“可能東芝的職位設置和我們四葉草的不一樣。”周至說道:“技術的出路,不是技術總監考慮的問題,而是公司戰略團隊考慮的問題。”
“技術總監的職責,隻是將公司戰略團隊的製定的戰略,細化和轉換成技術戰略,以滿足公司業務目標和需求,確保技術方向和公司戰略方向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