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做大事兒,但是需要拆遷和搶救性發掘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國家也顧不過來。”
“現在已經確定需要保護的地麵文物,主要就有四項:雲陽縣的張飛廟,需要搬遷至雲陽新縣城對岸的磐石鎮;湖北秭歸縣的屈原祠和新灘民居群,整體搬遷至秭歸新縣城的鳳凰山;大寧河邊具有一千七百年曆史的大昌古鎮,搬遷至幾公裡以外的新址;忠縣的石寶寨,是我國現存最高和層數最多的穿鬥式木結構建築,將采取築圍堤、加護坡仰牆的方法,就地保護;被譽為‘世界第一古代水文站’的涪陵白鶴梁題刻,是三峽庫區惟一的國家級文物,專家提出,就地建立‘三峽白鶴梁石刻水下博物館’。”
“除了這些,庫區光文物點就多達一千多處,其中鄂省三百多處,渝州七百多處,占到了三分之二。”
“這些還都是已經確定了需要遷移的地方,此外,還有庫區內即將被淹沒的六百多平方公裡內,需要立即展開搶救性發掘的遺址、遺跡、墓葬等地方。”
“那是有點嚇人。”三姑聽周至這麼一說,也有些擔心了:“不是肘子講,都不知道有這麼大的陣仗。”
“以上說的,就是國家要做的事情。”周至說道:“我們要做的都不在這裡邊。”
“啊?”建軍表哥表示搞不明白了:“那你們那個基金是乾啥的?”
“表哥啊。”周至和建軍表哥的酒瓶碰了一個:“剛剛說的那些,是被國家定為需要及時搶救的點,還有遠比這個數目多得多的地方,級彆又還夠不到讓國家出手的,要是沒有我們這個基金會,那就真的隻有隨它們被淹沒了。”
“我就簡單舉個例子吧。”周至想想道:“比如忠縣除了石寶寨,還有三分之二的縣城將被淹沒,沿著鳴玉溪的沿江街,老街,西山街,十字街上,有許多古代石橋,古宅,古寺廟。”
“這些地方的文物價值放在前頭所說的一千多處不值一提,但是石橋上的獸首,獅子,古宅裡的雕花石水缸,花窗,畫梁,古寺廟裡的石碑,石塔,造像,也有非常多有價值的地方,這些東西要是不予以搶救的話,可能就會從曆史上徹底消失了。”
“這些東西有些是木頭的,金屬的,或者就是泥的,牆上的,一旦被淹沒,那就無可挽回了。”
“雖然品級沒有國家關注的那批遺址遺跡那樣高,但是數量特彆巨大,門類特彆繁多,我們先期初略估計,至少會高達五十萬件,而且隻多不少。”
“因此基金會已經先行向國家報批,自籌經費在蜀大修建了博物館,又在蜀都西麵原來木綜廠購置了六百畝地,用來存放收集到的文物。”
“那裡會建成一個三峽文保公園,就用這些搶救出來的東西進行打造,當然這是將來的事情了。”
“這事兒真是大事兒。”三姑說道:“就好比我們朝天門的羅漢寺,聽說宋朝的時候就有了,後頭到了清朝還修了五百阿羅漢,最後給鬼子飛機炸了,可惜了的。”
“羅漢寺不是還有羅漢嗎?”建軍表哥問道。
“那是八幾年後修的了。”建民表哥對這些本地野史清楚得很:“羅漢寺裡頭的羅漢不是最精貴的,聽老和尚說還有好多唐明時期的書本,那個才最厲害。”
“建民表哥你也夠厲害的,”周至笑道:“怎麼寺裡的老和尚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