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兒子(1 / 2)

“都賣親兒子還說什麼好聽的?兩百塊,你咋這麼不要臉?說好的一百就一百,人心不足天打雷劈你知道不?”

真是喪良心!

“一百是一個,兩個當然要兩百,誰人心不足?說的是你把。”年輕女人漂亮的眉眼寫滿了鄙夷不屑。

她篤定對方肯定會答應的,彆說兩百,五百他們也得出。農村人對香火看得比眼珠子還重,沒兒子活著被人戳脊梁骨死了沒人供奉隻能做孤魂野鬼,嚇死他們。趙家夫妻倆二十多年下不出個蛋來,掙下這磚瓦房有什麼用?兩眼一閉不知道便宜誰。

趙婆子兩口子也不乾了,說好的一百塊,怎麼又變卦?一百也夠他們攢兩年的呢。這些知青真是讓人討厭,乾活不頂用,專門耍心眼子糊弄人。

“要不俺就要一個。”趙婆子狠叨叨的。

“不要拉倒,走了!”女人作勢要走,“要不是急用錢,五百我都不賣你。”

雖然她對自己兒子討厭得很,可總歸是倆漂亮健康的小子,外人不知道多稀罕呢。其實她也就裝腔作勢糊弄一下對方,畢竟她已經決定拿錢走人,不可能再帶個小子上路。

趙婆子卻不讓她走,一把扯著她的胳膊,“你彆走!”鄉下婆娘力氣大一些,扯得女人一個踉蹌。

“乾什麼,你們還想搶不成?”女人氣急敗壞地要打回來。

兩個女人撕打推搡,趙婆子力氣大一些,女人被她推了個趔趄腳下一絆,倒下去的時候磕在桌角上。“哎呀——”女人疼得叫一聲,委頓在地不動了。

趙婆子:“你彆裝了,快起來吧。”

女人沒動靜。

趙婆子緊張起來,“當家的,彆是磕死了吧?”

趙老漢兒擺擺手,甕聲甕氣道:“不能,磕一下罷了,哪裡那麼肯死?”

趙婆子上前彎腰試試女人,發現沒氣了,嚇得她一個猛子蹦起來,慌亂地低聲叫著:“死人了,死人了!”

“嚇!彆胡說,什麼死人,快給她掐掐。”

趙婆子手腳哆嗦,還是強自鎮定給女人掐人中,女人卻沒反應。

趙老漢兒也害怕出事趕緊上去幫忙,他手剛要碰到女人的時候,見她猛地睜開眼睛。

原本就因為漂亮、有文化而瞧不上他們的那雙眼睛裡,如今更是射出清淩淩的波光,冷冷地瞪著他們。

“哎呀!”趙老漢兒都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就扯著老婆子後退,戒備地看著女人。

薑琳腦子裡有無數根針在紮一樣疼,視線有點模糊,她用力眨眨眼,過了幾秒鐘才恢複。雖然周圍光線不甚明亮,還是一眼就發現異樣,怎麼換了個地方?

剛磕了頭,她腦子不那麼清醒,還在想撞一下腦袋而已,怎麼就換了個環境?幻覺?還是已經昏迷了好久?

她下意識的揉揉眼睛,抬眼就看見對麵一臉驚慌的兩口子。

薑琳渾身寒毛豎起來,瞬間瞪圓雙眸,蹭得站起來做出防禦姿態,厲聲喝道:“你們是誰!你們要乾什麼?”

“卞海濤,你滾出來,你搞什麼把戲,你這樣是犯法的!”

難道自己被渣男給賣到山溝溝來了?!!

雖然她也看過一些,有什麼穿越重生的,可真遇到這種事情,她壓根不會往穿越上想,第一個念頭就是被人迷暈綁架了。

她腦子裡瞬間湧出一萬種可能以及自己的對策。

當時她正在新房刷油漆,領證半年的未婚夫突然找過來,吞吞吐吐地說分手。

“琳琳,我、愛上彆人了,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琳琳,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希望我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吧?”

當時她怎麼來著?

她感覺要心梗了,但是並沒有歇斯底裡大吵大鬨,反而異常冷靜地看著他,點點頭,“行,去民政局把證換一下。你要是急,現在就走。”

反正領離婚證不是結婚證,也不用換衣服洗頭什麼的。腦子裡卻在過濾他和誰劈腿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居然一點苗頭沒露,是他那個學妹還是誰?又想是誰無所謂,反正隻要他劈腿出軌,那就分手一點留戀也不必有。

再深的傷口,歲月也會填平,這會兒沒什麼好糾纏的。

結果渣男期期艾艾的,“琳琳,你看……你漂亮、能乾、有錢,你以後還能買房子……我、我才博士畢業,身無片瓦……總、總不能讓他們娘倆……”

“你想要房子?”薑琳動氣了,“卞海濤,房子是我全款買的,你一分沒出。哦,就有一次去建材市場我輪胎紮了,你付的出租車費。”

“我、我說過,那些錢是借你的,以後會還給你的。我從來就沒想白花你一分錢!”

“你借我的學費當然要還,有欠條和轉賬在呢,你不還也不行。房子……嗬嗬,你可彆做夢了。”

“咱倆離婚,財產至少要分割一半!”

“哦,那對不起,這房子是領證前買的,我全部的積蓄都投進來。另外還有一百萬的債務,你要不要分割一半?”

“薑琳!你、沒想到你這麼有心機,口口聲聲說欣賞我、愛我、支持我,你就是這樣的?我、我他媽的這麼多年看錯你了,瞎了眼!你爸媽那麼爛,你學曆那麼低我都沒嫌棄,你居然這樣對我……”

“我可去你馬勒戈壁的!”薑琳順手抄起木工桌上的板磚給他一下子,結果也被他推了一把腦袋磕在牆上。

她不記得自己昏迷,不過是磕一下,一閉眼一睜眼,怎麼就出現在這裡?

卞海濤呢?

“大妹子,彆怕,彆叫!”趙婆子趕緊安撫她,“你剛才不小心磕了腦袋,沒事的。”趙婆子認為她就是磕了太陽穴迷昏一陣,掐掐人中就醒過來。

聽對方語氣不凶惡,薑琳略鬆口氣,卻依然全身心戒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