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蘭腦中懵了片刻,她原就做好讓首輔斥責或是諷刺的準備, 卻沒有想到, 他竟說要教她如何做……新郎。
他本就知道她是個女子, 成親就是裝裝樣,莫非還真能洞房不成?
更何況,這一個“教”字著實含義豐富。首輔若是嘴上教教還好, 最可怕的是,萬一他要像教箜篌那樣親身來教……
不管怎麼說, 拒絕就對了。陸蒔蘭便道:“不用,下官多謝首輔好意。但下官身份為男兒,這些事家中自然是有教導的。萬萬不敢讓首輔在公務上操完心, 還要為下官的私事操心。”
“你也知道我為你頗多操心?”霍寧珘頓了頓, 眸色冷凝問:“家中有教導?怎樣教導的?”
這種問題叫她如何回答。陸蒔蘭沉默著,被他再次逼問,才不得不圓著自己的話:“下官看過一副馮至屏畫的春夜圖……”
“啊—”她還未說完, 頓覺腰上一緊, 是他的手格外用力, 將她都箍得有些痛了。
“馮至屏的畫都品鑒過。”霍寧珘轉過她這一張紅得如榴花的小臉,咬牙說得緩慢:“陸禦史見識不凡,我倒是小瞧了你。”
陸蒔蘭捏緊指尖, 其實那圖不是在她自家看到的,而是她在陝西跟著府衛抄某戶官員的家時看到。她也就瞄了一眼, 見是那等圖畫,根本沒有細看。隻是後來聽那些府衛閒談, 說什麼馮至屏的圖是不少權貴競相收集之物,她便將那名字記住了。哪裡談得上什麼“品鑒”?
這時卻不敢多作解釋,怕越描越黑。又擔心霍寧珘真要帶她回侯府教她,便道:“所以,真的不必勞煩首輔來教導。”
她說完這句,馬車內的溫度似乎降下得更甚。她看了看男人繃緊的下頜,其實有些害怕。
沉默片刻,又蹙眉商量道:“首輔,您能不能先放開下官,您的手勁兒太大,掐得下官腰疼。”
霍寧珘聞言看著她,眼神幽暗,過了一會兒,才似譏誚般道:“我這般掐兩下,陸禦史便喊腰疼?”這麼一個柔弱不勝的女子,偏偏還在念書和政務上,處處能與男子一較高低。
陸蒔蘭覺得首輔這話似乎帶有深意。但她是真的難受,首輔的手先前越收越緊,她覺得跟兩個鐵鉗子似的。她還真有一點想念阿眸軟軟的手臂了。
嘴上是這樣說,霍寧珘卻放鬆了力道。陸蒔蘭的腰著實纖細,細得令人心猿意馬。她並不知道,她這簡單的兩句話,叫霍寧珘聽了,心裡冷笑,隻想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腰疼。
當然,這畢竟是在馬車裡,霍寧珘不可能真對她做出什麼。
霍寧珘便慢慢道:“陸蒔蘭,你似乎忘記了,我之前就與你說過,我同意與你解除婚約,讓你繼續做官,但那是有條件的……”
陸蒔蘭見自己仿佛安全了,忙道:“我沒有忘。但首輔說的是我不準接受彆的男子。你並沒有說,我與女子成親你也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我讓你做官,你卻借機行磨鏡之好?”
陸蒔蘭一怔,立即澄清:“我沒有磨鏡之好!絕對沒有。首輔,我與阿眸是清清白白的姐妹之誼。”
見霍寧珘還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又道:“是真的。我把阿眸當成妹妹一般看待,對她從無逾越之心。”
“你對她沒有,那她對你呢?”
“她對我也是一樣的,這個我可以保證。”陸蒔蘭又道:“其實我也很困擾,我並不想娶阿眸。但祖父與江將軍他們已經定下親事,我也沒有辦法。
陸蒔蘭的確不想成這個親。她總覺得,男子中雖薄幸者不少,但也並非個個皆是如此,比如,謝三哥,霍四爺,不都是很好的男人麼?
她相信,以江照英對阿眸的喜愛,定會為阿眸尋覓一位如意夫婿。她並不想耽誤阿眸一輩子。
霍寧珘打量陸蒔蘭片刻,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話。這才道:“既然你是被迫成親,為何不向我求助?”
陸蒔蘭已意識到,她想通過成親與首輔劃清界限,看來是不成了。說不定還會激怒對方,讓她連官也做不成。沉默片刻,當即微笑了笑,朝他求助道:“若是首輔能幫我取消這門婚事,我定然會感激首輔。”
見她倒是知道打蛇隨棍上了,霍寧珘眉間冷沉之色這才慢慢舒展,今日便暫時放過她……但小懲還是需要的。
陸蒔蘭今日穿的是件斜襟衫子,霍寧珘輕易便解開那扣子,粗魯地將她的中衣扯開一些,隨即低下頭,一口輕咬在那秀氣的鎖骨上。
陸蒔蘭揚起下巴,輕哼一聲,想逃卻被壓製得無法動彈。她越是想要掙動,越是換來男子的肆意。
霍寧珘在那片雪膩的肌膚上吮出一枚吻痕,像作的記號一般,這才又扣上她的衣襟,緊緊摟住少女輕顫的身軀。
他道:“下次,再有你解決不了的事,要主動告訴我,知道麼?”他知道,她遠沒有她表現出的這樣乖,這樣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