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這才鬆口氣,她之前找人來把過阿眸的脈,說阿眸並無喜脈。那就好,不擔心有孩子,江夫人自然是希望多將女兒在家裡留一年的。
為此,陸蒔蘭還特地去了江府,好好地哄阿眸一番,才將她的心結打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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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婚事一時辦不成,陸蒔蘭自是又投入到繁忙的公務中。
隻是這段時間,卻一直沒有見到首輔,陸蒔蘭有些奇怪。
約莫在半個月後,上頭臨時通知她,皇帝要以出巡東津衛代替秋獮,命她隨行。
到了出發那日,皇家儀仗威嚴,旌旗如雲,陸蒔蘭這才看到了多日不見的霍寧珘,還有霍寧珩,謝遇非,蕭慈等人。
女眷則有皇後,各位公主郡主,甚至江善善還要求帶上自己唯一的妹妹阿眸,以示姐妹情深。果真是代以秋獮,皇親國戚這樣多。
陸蒔蘭原本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騎了沒一會兒,就有人來請她去首輔的馬車裡。
陸蒔蘭不由慶幸自己在都察院就負責為霍寧珘協理事務,這樣走得近些,也不算招人注目。她進了馬車,見禮後倒是好奇道:“首輔,這些天都沒見到您。”
霍寧珘上下看看陸蒔蘭,道:“我從遼東請了一名醫術頗高的大夫,給我四哥治腿疾。這些天都在那邊。”
“那大夫看的情況如何了?”陸蒔蘭關心道。四爺那樣好的人,真希望他的腿早些好起來。
“還不錯。雖然還不能像以前那般用輕身功夫,可他腿上能使的勁兒比之前大多了。”回複到過去也指日可待。
直到馬車隊伍中途停歇,陸蒔蘭看到霍寧珩,才知道霍寧珘這句“還不錯”是什麼意思。
她趴著車裡橫木,略打開車窗往外看,發現霍四爺的腿居然已經能像常人那般自然地行走。看到對方完全自如的步態,一怔之後,陸蒔蘭唇邊綻出笑意,由衷地感到激動和喜悅。從她第一次見到霍四哥,就為他的腿感到可惜,現下終於有了起色!
陸蒔蘭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是她的眼睛被一隻手給輕覆住,車窗被關上的同時,她也很快被轉過身體,看向坐到她身旁的首輔。
霍寧珘神色淡淡,陸蒔蘭觀察他片刻,約莫也明白了,首輔想來是不喜歡她一直盯著霍四哥的腿看?
陸蒔蘭被霍寧珘叫進馬車的事,自然被人稟告給蕭衝鄴。蕭衝鄴沉默下來,本是他提出要帶陸蒔蘭一起出來,卻是為他那小舅舅做嫁衣?
蕭衝鄴冷笑了笑,暫時按下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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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大致行了到東津衛一半距離,皇帝一行住進霞峰行宮。
陸蒔蘭剛在自己分到的小房間裡安頓下來,卻接到旨意,稱皇上有召。
霞峰行宮的湯泉是一絕,秋日到來,正是浴湯的好時候。皇帝住的昭和殿,自然是帶著溫泉池子的。
“槿若,到朕身邊來。”蕭衝鄴站在泉池旁,喚著陸蒔蘭。
見皇帝身上隻著中衣,似是打算浴湯,陸蒔蘭怔了一怔,看看周圍,梁同海不知何時已退出去。
她捏了捏手指,隻好走過去,隻覺心跳如雷,極為緊張。
蕭衝鄴知道,讓陸蒔蘭最好的放鬆方式,便是與她談論公事,便道:“槿若不問問朕,為何選在雲南打仗的時候,親自出巡東津衛?”
陸蒔蘭想了想,道:“是不是……雲南此次的戰役,令皇上深感山河一統後,諸多地方軍懈怠下來,非但不勤加操練,反而忙著享樂奪利,甚至騙取軍餉,因此才要親自去巡視水師,予以鞭策的同時,也是檢查如今的水師戰備情況到底如何。也算是代替秋獮?”
蕭衝鄴看著陸蒔蘭,慢慢笑了,這叫他如何能不喜愛她呢。他也嘗試過了,不要與自己的小舅舅相爭,放下她。但彆的女子,哪怕是皇後,又有誰能這樣與他心靈相通。
他生爾是鳳子龍孫,又登基為帝,雖然中間經曆了波折,但終究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唯獨迷戀上一個女人,對方卻是這麼個身份。
陸蒔蘭說得沒錯,雲南的形勢,對於如今的大乾來說,也就是局部戰役,不可能動搖國本,皇上親自巡視水師,的確有穩定前方軍心的效果。
雖然知道陸蒔蘭會拒絕,蕭衝鄴依舊微笑著道:“槿若與朕一起浴湯罷?”
梁同海拔高的聲音突然在外響起:“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蕭衝鄴聞言皺眉,眼中掠過一絲戾氣,早不來晚不來,江善善偏這時來。
江善善雖是如願做了皇後,這些天卻是煩悶不已。蕭衝鄴對招她侍寢似乎沒有半分興趣。
幸而太後關心皇家子嗣的延綿,特地讓皇帝帶上她一起出巡,希望她與皇上培養感情,早些誕下嫡孫。她自然要抓住機會,否則等彆的妃嬪入了宮,她豈非更為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