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蘭愣了愣。他的身軀與她緊緊相貼, 沒有一絲縫隙, 來自男性的沉重堅實的壓迫,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尤其是,她身上隻穿著絲薄輕透的中衣中褲,立即就掙紮起來。
“首輔放開我!”他與她懸殊的力量令她的反抗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被霍寧珘捉了兩隻細白腕子,固定在她頭頂上方。
他的聲音低沉,隱隱含著愉悅笑意:“我還以為是哪個女刺客?原來是陸禦史。”
女刺客?陸蒔蘭一噎,她今日才見到他與人惡鬥的能耐, 她做女刺客來行刺他, 豈非是以卵擊石, 自取滅亡。
霍寧珘又道:“這可不成,我對陸禦史毫無防備,你若想對我出手,著實容易得逞。得先仔細搜搜你的身才是,看看陸禦史身上可藏有行刺的武器,否則被你害了也不知曉。”
搜身?陸蒔蘭聞言心懸了起來, 忍不住瞪著他,竟難得的略帶諷意:“首輔以往都是這樣對待女刺客的, 親自搜身?”而且是拖到床上用這樣的姿勢搜?
霍寧珘為她挑著眉質問的神情又輕笑了笑, 慢慢答:“對待彆的女刺客,自是捉了便丟進刑獄拷問。但若是陸禦史……當然與旁人不同。必須要親自審。”
陸蒔蘭皺眉道:“首輔明知我沒有武藝, 如何行刺你?再說,我因何理由要行刺首輔?”
“也是。”他讚同, 便反問道:“那你站在我床前默不作聲的,是想做什麼?”他還故意審起來。
陸蒔蘭自然是回答不出,她原本純粹隻是想看看首輔睡著沒有,誰知走近之後,一時失神,竟看了一小會兒。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叫她如何回答。
隻道:“總之,我沒有想過害首輔。”
“不說實話?”他的手探到她腰間,在那細軟的腰間停留片刻,緩緩朝上探索,仿佛真要開始搜身,道:“那我真的搜了?”
陸蒔蘭一怔,道:“我說,我就是關心首輔,怕您著涼了,想幫你蓋蓋被子。”
她用力扭動著身體躲避他的手,惟恐那略顯粗礪的手指繼續往上。
霍寧珘感受著她扭動不停的身軀,神色雖如常,聲音卻帶上一絲喑啞:“陸禦史彆再掙了,否則後果自負。”
陸蒔蘭哪裡經曆過這樣的場麵,男子低沉得可怕的聲音,異常緊繃的身體,令她害怕地緊並雙腿,果然不敢再動。
她對男女之間本就是一知半解,原本,公子哥們會有專習過這事的丫鬟以身引導,一般女子出嫁前,則有長輩做功課,給圖進行教導。但她的身份一直很尷尬,自然沒有人跟她說這個事。可她又看過兩眼那種圖,不算一無所知。
陸蒔蘭很清楚,霍寧珘多一個女人,少一個女人,對他都沒有太大區彆。但她要改變的,卻幾乎是整個生活與習慣。
她想起許久以前,在西苑行宮問過首輔,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說漂亮的。若是以後他見到更漂亮的女子,或是他對她熱情減退,他隨時可以去找彆的姑娘,但她卻永遠回不到過去。
她知道霍寧珘現在的確喜歡她,但這份喜歡有多少,又能維持多久,她絲毫沒有把握。
“首輔。”陸蒔蘭便去推他,道:“你還是早些歇下罷,萬一今日那刺客的同黨又回來了。”
她這件中衣本就是斜襟,僅在腰側係了帶子,這般掙動之下,帶子又不知何時被他的手肘不小心壓到,此刻帶子徹底鬆脫開來,衣襟幾乎是敞著的。
晶瑩酥雪高聳,紅梅細蕊嬌嫩。大半落入霍寧珘眼中,讓他一怔,眼底隨即染上沉如暗夜之色。
她隨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頓時緋紅如滴血,又羞又怕。想要遮掩,這時卻晚了,他已低下頭,順著自己的心意……
陸蒔蘭不敢置信地張大眼,她的身子頓時輕輕朝上拱成一道絕美的弧,隨即如水波似的軟下來,卻是緊緊抿著唇。渾身酥軟戰栗,意識卻因害怕無比清醒。
等他終於離開她的時候,陸蒔蘭抬起手,朝他那張先前還迷惑得她失神的俊臉就是用力一扇。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夜裡格外清晰,她錯愕一下,沒想到自己會打中。她知道他可以輕易地製下她。
她看了看霍寧珘,想起他今晚對敵時既快又狠的身手,在考慮他若是反手抽回來,她該怎麼辦。
霍寧珘慢慢放開陸蒔蘭,深沉的黑眸看著她。
少女若是喜歡一個人,看看他,親親他也就夠了。男子的喜歡則帶著欲望,但他還沒有打算過在這樣簡陋的船上與她有第一次。因此,哪怕她不打他,其實他也不會真的占有她。
陸蒔蘭不再去看霍寧珘,微紅著眼眶,抖著手給自己重新係好中衣。深吸了口氣,道:“首輔,我們不能再這樣。”
又道:“首輔若想要找人過夜,可以選擇的姑娘實在太多。你不該找個不願意的,而且心裡沒有你的女子。不止過夜,成親也是一樣,你該挑個一心一意侍奉你的女子,我並不適合。”她這回是真的怕了,將過去想說沒有說的,全都說出來。
室內的靡綺氣氛瞬間而空,一陣靜默,霍寧珘冷哼道:“你心裡沒有我?那有彆人嗎?”
這個自然是沒有。陸蒔蘭也不願為了擺脫首輔就編個意中人出來,搖搖頭。
“那就行了。”霍寧珘沒什麼表情道。
她打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陸蒔蘭以為霍寧珘會發怒,畢竟他從前曾對她那般喜怒無常過。但他卻隻輕描淡寫說了這樣一句。陸蒔蘭又看了看霍寧珘,發現男人麵上看不出半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