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不放心宋情跟喝多了的霍寧珘在一起,但又不好直接讓宋情走,這樣就仿佛不信任她似的,便對霍寧珘道:“小七醉成這樣,先去西閣裡躺一會兒罷,等我回來。”
她今晚要好好問問,陸蒔蘭對於與霍寧珘的親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霍寧珘頭有點兒暈,的確也想小憩片刻,便擱了白瓷盞,起身道:“好。”立即有婢女上前,引他過去。
宋情看著霍寧珘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落地罩的另一邊,屋裡便隻留下她與容夫人,宋情果然自己道:“夫人,那我也先走了罷。”
容夫人頷首,這才離開了。心中想著,還是情丫頭懂事。
兩人一起出了院子,分路後,宋情慢慢走了一段距離,卻始終不放心。在她的印象中,霍寧珘酒量極好,輕易是不會醉的,但他少年有一次發熱,便是因為喝醉了。
思索片刻,她又折了回去。那婢女又見到宋情,微微詫異,但情姑娘是時常出入夫人院裡的,宋家的地位又不一般,甚至,大家有一度都在私下猜測,傳夫人是要情姑娘做媳婦兒的。
因此,那婢女也沒有阻攔,讓宋情進了西閣。
霍寧珘已除去鞋履,在西閣裡間的軟榻上假寐。但他向來警覺,有任何異動,就立即醒了。他坐起身來,手搭在曲起的一條腿上,看著去而複返的宋情,微眯了眯眼,道:“阿情?怎麼了?”
宋情便說:“七哥,我擔心你喝多了,像你小時候那次一樣發熱。”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擔心。
霍寧珘看著她,沉默片刻,道:“不會。這樣多年都沒有過了。快回去歇著罷,一會兒你哥該找你了。”
宋情見狀,隻好說:“好。那七哥多注意照顧自己。”
***
藺深這時也帶著陸蒔蘭過來了,藺深問外麵的人:“七爺呢?”
那人立即指路:“七爺在西閣休息。”
藺深自是帶著陸蒔蘭到西閣。便見一個婢女守在屋外,藺深正要上前稟報,就見宋情從裡麵走出來,與門外的兩人撞個正著。
藺深看了看門裡,心裡暗道糟糕,不是說七爺在裡麵?
陸蒔蘭注視著宋情,宋情也看著她。一時都沒有招呼對方。
陸蒔蘭微微抿了抿嘴角,有些沉默。
宋情終於先道:“陸禦史。”她朝對方笑了笑。
陸蒔蘭便也笑了笑:“宋姑娘。”
宋情先行離開。藺深則是緊緊皺起了眉,生怕陸蒔蘭誤會。
陸蒔蘭進了屋,倒是隻有霍寧珘一個人,他已從榻上下來了,但是榻上的錦被還散亂著。可見他方才的確在休息。她莫名地就回想了一下,宋情先前的發鬢和衣衫很乾淨整潔。
她又不動聲色看看霍寧珘,霍寧珘卻是在注意陸蒔蘭的小表情,細細梭巡可有異樣。
他忽地道:“過來了。”陸蒔蘭點點頭。
霍寧珘又叫她走近些,她便依言過去。剛走到榻邊,下一刻已被他拉進懷裡,翻身壓在榻上。
陸蒔蘭一愣,嚇得趕緊推他:“一會兒夫人來了怎麼辦。”
“親我,就放開你。”霍寧珘不為所動,隻低聲引誘。
陸蒔蘭不知容夫人出去了,沉默片刻,看看周圍,的確沒有人,為了擺脫他,隻好壓製著羞惱之意,將雙唇貼到他的嘴唇上。就這樣一動不動貼了片刻,就離開了,想交任務。
霍寧珘顯然是不滿意的,蹙了蹙眉,道:“這怎麼能算親?要像我對你一樣的,才作數。”
他怕她聽不懂似的,更詳細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前我怎麼親你的,用你的舌頭。”
陸蒔蘭的臉頓時紅成桃花,不願意動。
他便威脅道:“不親,一會兒我母親若是進來,看到我們倆這樣……”
陸蒔蘭此刻恨死霍寧珘了,若是真叫容夫人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她還不如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彆再出去行走了。
陸蒔蘭心一橫,隻好閉上雙眼,兩手輕輕捧著霍寧珘的臉側,慢慢湊近他。
霍寧珘便看著少女盛滿輝光的眼睛合攏,長睫像蝶翼微顫,在她眼下落下影子,挺翹的鼻尖可愛極了。最可愛的,還是那一張小嘴微微噘了一點,朝著他越靠越近。
這輩子,霍寧珘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是什麼感覺。
他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她,就連之前,他占有她的身子,將這令他喜愛的少女愛不釋手地折騰,那種時候的感覺,也沒有此刻來得滿足。
陸蒔蘭將自己的唇先碰了他一下,然後伸出粉嫩的舌尖,試探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唇上傳來的濕濡感,令霍寧珘難得地身形微僵。
她學著他的樣子,繼續廝磨。
霍寧珘的火輕易就被她生澀而誘人的舉止挑起來,尤其那柔軟的小舌頭笨拙地描繪他的唇形,真的學著他,輕輕來頂他的齒列。
他也慢慢闔上雙眸,手掌來到她腦後,不準她退卻,與她唇舌糾纏起來。當然不是她這般的和風細雨,而是放肆激烈地掠奪。
這一刻,霍寧珘後悔極了。他是怎會想出這樣蠢的主意,讓陸蒔蘭這樣撩撥他?他有這個定力麼。
陸蒔蘭被他突然反客為主的舉動嚇到,惟恐容夫人突然進來,奮力抵抗,想要擺脫。
霍寧珘其實一直注意著外麵,他武藝高,耳力遠勝陸蒔蘭,還真的讓他聽到了容夫人的腳步,立即就放開她,將她扶起來坐好。還不忘輕撫了撫她的背,為她調調息,順順氣。
***
霍寧珩的院子裡,周嬤嬤可不敢離開,一直在屋外守著,聽著。聽到屋裡先是響起蕭慕微的呼痛聲,心下稍微放鬆。
不過很快又皺眉,這位長公主,她今日伺候對方梳洗的時候,便見那身段實在是尤物。
連這聲音,也是難得的動聽,簡直是叫人過耳難忘。
叫她這一把年紀的老婆子聽了,都忍不住回想她那鮮活美豔的眉眼,此刻雪雪呼痛會是怎樣嬌媚的表情。怕是要將男人的魂都勾走了罷。難免連四爺這等神仙似的人物,也始終是忘不了對方。
若是引得四爺沉迷房中,怕是老夫人又要更不高興了。
漸漸的,屋裡女子的聲音好歹是得了趣的樣子。叫人聽了更加忍不住浮想連連。
周嬤嬤還好,隻是覺得老臉微紅。墨鵲聽著裡頭的聲音,心裡卻像被揉碎了一般,腦中更是情不自禁出現霍寧珩與蕭慕微糾纏的情景。
墨鵲原本以為一會兒就好了,誰知,中途四爺的房門沒開過,也沒叫水,雖然停頓了那麼兩三次,但一直沒有叫人進去。
連周嬤嬤想要的元帕也拿不到。她便道:“嬤嬤,要不,我進去幫你要元帕,你也好早些回去複命。”
周嬤嬤看看墨鵲。覺得這個婢女倒是個精於人情世故的,她也聽說了,說這個墨鵲是長公主的母妃家的侄女,與蕭慕微實際也是有表親關係在,又是從小一起長大,地位很不一般。
周嬤嬤當然也不敢在這時去打擾霍寧珩,畢竟,他才是這肅國公府未來的主人。
便說:“還是算了罷。擾了四爺的心情,就不好了。”
見周嬤嬤都這樣說,墨鵲也隻好作罷。
新房中,蕭慕微正無力地趴在錦被堆中,睫毛上淚光點點,眼中似醉似迷,輕啟的紅唇間,原本清脆的嗓音變得微啞。
她被他恣著心意,換了許多個叫她羞得無地自容的姿勢。從頭到尾,她都不敢去看霍寧珩。
被他翻來覆去地擺弄,她渾身上下早就沒有半分力氣。
她不知是霍寧珩本來就這樣可怕,還是因為他今天喝醉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