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慘叫聲終於停止,甲板上已經沒有一個意識清醒的船員。
卡斯洛和法爾貢都沒有死。
法爾貢同船上的大副蜷縮在一起,身體不自覺顫抖,即使醒過來也會淪為廢人。大副的情況也是一樣,身高近兩米的壯漢,此刻蜷縮成一團,手臂不自然扭曲,臉上的表情極其猙獰,猙獰中又帶著明顯的恐懼,已然陷入無儘的噩夢。
卡斯洛渾身鮮血,手臂被木刺穿透,被走過的傑森踢了一腳,控製不住滾向船舷。最後被船舷攔住,才沒有落入水裡。
葉安拔-起插在甲板上的短刀,想到剛剛獲取的記憶,怒意湧動,岩漿般在胸中沸騰。
船上的水手並非全部是岩城人,有近四分之一是附屬於岩城的聚居點居民。
三艘戰船的船長均在岩城有相當實力。
馬常和岩城城主有血緣關係,兩人是不折不扣的堂兄弟,還曾經競爭過城主的位置。正因如此,他一直被自己的堂兄忌憚防範。
法爾貢是城主忠實的擁躉,也肩負製衡馬常並在外出行動時監視對方的責任。
卡斯洛老奸巨猾,做事不擇手段。他曾經幫助岩城城主奪取權力,壓下其他競爭者坐上城主的寶座,其中就包括馬常。如此一來,他自然很得城主的信任。
這次來獵人城,三艘船上攜帶有大量-毒-藥和武器,目的不言而喻。
中途遇到一支小型船隊,發現船上攜帶有不少物資,水手們直接登船搶奪,殺死全部男人,掠走所有女人,船隻無法帶走,索性毀壞撞沉。
如果被他們得逞,獵人內不隻會陷入混亂,更可能血流成河,就此一蹶不振,成為岩城的又一塊地盤。
可惜計劃再好,終究沒有實現的機會。
蕭玧平安歸來,背叛者被儘數揪出,一切的陰謀詭計坦露在陽光下,藏匿在城外的戰船也無可遁形。
這些滿懷野心和貪婪的岩城人,注定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這三艘戰船僅是第一步。
“三艘船上都有-毒-藥,需要打撈沉船。”
葉安將獲悉的消息告知蕭玧,後者迅速做出決定,向另一艘船上下達命令,設法打撈沉船,不能將裝有劇-毒-的船隻留在河底。
獵人們快速行動,從船上找到打撈工具,正準備下水,葉安向蕭玧表示,這件事他可以幫忙。
“這艘船給我,船上的人也交給我處置,如何?”葉安指著腳下的戰船,並朝滾落在船舷旁人事不省的卡斯洛揚起下巴。
“這是你的戰利品,本就該屬於你。”蕭玧正色道,“至於打撈沉船,你可以提出其他條件。”
“暫時沒想到,想到再說怎麼樣?”既然對方開口,葉安也就不再客氣。雖然是獵人城和岩城的恩怨,但正如蕭玧所說,這艘戰船是他拿下來的,作為他的戰利品無可厚非。
“好。”蕭玧答應得十分痛快,根本不擔心葉安會提出過分的要求。
兩人曾經共曆生死,對彼此的性情都有了解。一些會出現在其他人身上的擔憂,於兩人而言完全沒有
必要。
大雨下個不停,洪水水位不斷上漲,水流湍急洶湧,掀起的水浪不斷拍-擊在船身上。
船留在水下越久,變數就會越多。
事不宜遲,葉安重新戴上換氣裝置,召來水下的海龜,單手按住船舷,縱身一躍翻了過去,在半空中舒展身體,像一隻飛翔在雨中的大鳥,收起翅膀下降,穩穩落在海龜背上。
雲中爬過閃電,大雨傾盆,河水愈發洶湧,船身又開始在水中顛簸。
船身向一側傾斜時,昏迷過去的水手無法控製地在船板上滑動,砰砰撞到船舷上。有的水手依舊昏迷,有的卻在疼痛中醒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獵人們及時拋出繩索,將這些水手鉤住,一個接一個綁到桅杆上。
“還活著,命夠硬。”傑森係緊繩子,帶著厚繭的大手拍拍卡斯洛的臉,驚訝於這個男人竟然沒有死。想到葉安的手段和接下來可能會做的事,又莫名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會為此感到慶幸。
事實的確如他所想。
卡斯洛從昏迷中醒來,劇痛傳遍全身,最可怕的是殘留在腦海中的尖銳痛感,像是有人拿著錐子不斷敲擊他的頭蓋骨,穿透他的大腦。
這種痛苦讓人發狂,完全能把人逼瘋。
“殺了我,殺了我!”卡斯洛痛苦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