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寧朝朝躺在床上算賬。

最近遊客越來越多,但動物園的支出也增加許多,現在隻是勉強保持收支平衡。

當然,比起最開始的樣子,已經很好了。

黑熊每天要吃二三十斤的食物,它是雜食性動物,嘴巴又饞,什麼都喜歡吃,動物園儘可能保證它吃得東西種類豐盛一點,水果、蔬菜、地瓜、鮮肉、雞蛋這些都搭配好,一天至少要四五百塊。

老虎希斯吃得東西更多,不過動物園肉類儲量還挺多的。

隻是算需要提供食物的話,一天幾千塊,需要一百個遊客來參觀才能保證不賠本。

寧朝朝算了算這些支出,又想了下爺爺定的門票,忍不住感慨:難怪爺爺能把早些年攢下的家底全都掏空,想照顧好這些動物們,花銷是真的大啊。

但最讓寧朝朝頭疼的,是妞妞它們身上的慢性病。

每天她都要進去給它們身上擦藥,妞妞還好,性格溫順,疼得很了,給它一桶蜂蜜小餅乾,就能把它哄好。

希斯是女王性格,每次給它上藥,都是一項大工程。

老虎警惕心很強,隻有寧朝朝和向浮可以靠近。她打開門的時候,希斯就警惕地站起來,貓貓眼瞪得圓圓,從她的姿勢和氣味判斷,她身上有沒有帶藥。

寧朝朝隻能表現得非常坦蕩,但凡露出一點心虛,大貓馬上能察覺她是來噴藥的,叼著自己的崽扭頭就跑。

虎園很大,一旦希斯跑到山裡,又或者是爬到樹上,寧朝朝就隻能在樹下乾站著,拿它毫無辦法。

大貓趴在樹枝上,輕蔑地看著她,然後囂張地舔自己的大爪爪,仿佛在說,嗬,弱雞的兩腳獸。

於是寧朝朝隻能用另一個辦法。她抱住自己精心調配的忘崽牛肉,進入虎園。

聞見忘崽牛肉的氣味,大貓也很難淡定,走到她的麵前,圍著她轉來轉去。

寧朝朝先安撫希斯兩句,把忘崽牛肉給她吃,再趁著她大口乾肉,忘記帶崽的時候,把小白虎抱出來,讓向浮帶著小白虎去上藥。

希斯吃完肉,發現崽不見了,眼睛瞪得圓圓,一臉懵逼。

寧朝朝搖晃著噴劑,露出反派的笑容,“要乖乖噴藥,才能把崽還給你哦。”

希斯低吼一聲。

貓貓震怒!總有刁民想害朕!

但總算靠著這種辦法,她給警惕的大貓噴上藥了。每次噴藥的時候,防護欄外聚的觀眾就特彆多,看到她噴藥成功就鼓掌,看見她噴藥失敗,就給大貓鼓掌。

看飼養員怎麼和大貓鬥智鬥勇,費儘心思給大貓噴藥,都成動物園的“表演項目”了。

這幾天她開通一個動物園的微博,經常拍動物的小視頻放上去,粉絲數量也在上漲。

她的動物園每個動物個性都很鮮明,比如薩拉弗是漂亮的傻白甜,希斯是‘姐就是女王’,大蟒是重度自閉社恐,妞妞為了吃無所不用其極……這些特彆的性格讓大家記得它們喜歡上它們,也開始相信,動物也是有靈性的。

每天寧朝朝也開一次通往異世界的直播,和那邊的老朋友聊聊天,還能有一筆進項。

讓她有點說不上來遺憾的,一個是大象基路柏,動物園能運營下去後,她就想把基路柏給接回來。

然而保護區其實條件也很好,適合大象生活,吳宏大他們是真正喜歡大象的人,不會傷害基路柏。那邊還有象群,可以成為基路柏的朋友。

雲間動物園,隻有基路柏一頭大象,對它而言也許太寂寞了。也因為這個原因,她隻經常聯係吳宏大問基路柏的狀態,卻猶豫著沒有把它接回來。

第二個是她兩個管理員的賬號,已經很久沒有亮起來了。

金先生和她告過彆,說要回家了,可能要過段時間再回來;聖杯九沒有告彆,但也一直沒有出現。

寧朝朝心裡歎口氣,忍不住有點擔心。

“轟隆——”

窗外驚雷炸開,雨水滂沱落下,窗戶被吹得哐當響。

寧朝朝翻身起來關窗,又聽見了雨聲中,傳來低低的獅吼。獅吼一聲又一聲,穿透風雨。

她想起向浮來到動物園的那一夜,連忙拿著傘跑出去,打開門,發現向浮也在。

“獅子在叫,我去看看。”

寧朝朝點頭,“一起去吧。”

他們開車到獅子草原,頂著暴雨進入裡麵,淋雨的小獅子嗷嗷吼著來迎接,把他們帶到草原中央。

寧朝朝看見倒在雨水裡的人,揉了揉額角,歎氣:“怎麼又躺著一個人?”

難道像向浮一樣想和獅子單挑的中二病居然不止一個?排隊來找薩拉弗打架嗎?

薩拉弗:“嗷!”

她和向浮一起把人扛回去,放在沙發上休息。

寧朝朝拿出毛巾,擦乾淨男人臉上的雨水,盯著他的臉發呆,總覺得有點熟悉。

一隻手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看什麼?很好看嗎?”向浮問。

寧朝朝說實話:“哎,確實長得不錯嘛。”

是個成熟係的大帥哥,一看就很可靠,乾不出翻防護網和獅子乾架這種事。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他出現在獅子草原,寧朝朝本能覺得,他的理由一定沒有向浮這麼中二!

聽見她這麼說,青年好看的眉緊皺,凶悍地看她一眼,把她趕回去睡覺。

寧朝朝:“讓我留在這裡嘛,萬一人家醒來了,不知道狀況呢?”

向浮粗聲粗氣地回:“有我,我守著他,行了吧!”

寧朝朝想了幾秒,剛要答應時,沙發上的男人輕哼一聲,掙紮著睜開眼睛。

她跑過去,蹲坐在沙發前,緊張地看著男人。

男人低低咳嗽,濕漉的黑發微晃。

寧朝朝連忙把準備好的溫水遞過去,問:“你還好嗎?”

他接過茶杯,喝了口,聲音有點沙啞,“還好,謝謝。”

寧朝朝坐在旁邊,緊張地看著他。

英俊的男人低頭安靜喝水,表情很鎮定,一看就非常沉穩可靠,和向浮完全不一樣。

於是她問:“為什麼你會出現在獅子草原裡?”

男人又咳了聲,手輕輕抖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看著少女。

寧朝朝:“嗯?”

為什麼他沉默了?

男人:“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失憶了。”

寧朝朝皺起眉,眼睛微微睜大,“啊”了一聲。

失憶?

這個詞也太……還不如說是翻防護網到草原,要和獅子擊掌呢?

男人揉了揉額頭,麵不改色地說:“頭有點疼,不太記得發生什麼事,隻記得我好像開著什麼飛行器,從天上掉了下來,然後就到這裡了。”

寧朝朝若有所思地點頭。

看來他是駕駛直升飛機,遇到壞天氣,所以掉了下來,或者是直升飛機出故障,跳傘跳下來的。

“那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嗎?”

男人在身上摸了摸,最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薄薄的證件。薄紙被雨水打濕,字跡模糊不清,隻有姓名那兒,能模糊看清牧匪陽三個字。

寧朝朝念出來:“牧匪陽,這是你的名字,明天我們一起去市裡,確認你的身份好好啦。”

她擔心男人死裡逃生心態不好,安撫幾句,然後讓他換上向浮的乾淨衣服,給他去新的房間鋪床鬆軟溫暖的被子。

等少女離開去拿被子,向浮把椅子一拖,坐在沙發旁邊,翹起一條長腿,冷冷地看著男人。

“怎麼回事?貝奇上校。”

貝奇從沙發上坐起來,脫掉自己濕透的外衣,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乾淨上半身的雨水。

向浮冰冷地審視著他,男人左肩胛有道很長的傷痕。他知道有次和蟲族作戰的時候,蟲族堅硬的蟲鐮劈穿護甲,幾乎把男人砍成兩段。

帝國有恢複消除疤痕的技術,隻要在機器裡待幾分鐘,就能消除身上的疤痕和常見的病症。

但貝奇顯然從來沒有接受過治療。

向浮皺緊眉,他本來以為貝奇接受過治療,如果這是以他的記憶編織的“網”,眼前的人身上應該沒有疤痕。難道……

他想到那種可能,眼睛微微睜大。

男人擦乾肌肉上滾落的雨水,換上乾淨的棉質藍T,回頭說:“我叫牧匪陽。”

向浮冷笑一聲,越發肯定他是有備而來。

嗬,狡猾多端喜歡牧羊的臭狗!

“你的證明是怎麼弄到的?”向浮不解問。

牧匪陽揚揚濕透的紙,精神力覆蓋在上麵,幾秒後,它重新變成一張皺巴巴的白紙,上麵什麼字都沒有。

“精神力可以幫我們捏造身份證明,你回家這麼久,還不知道?”

向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兒童電話手表上,耳朵有點紅。過好幾分鐘,他才挺直腰斬釘截鐵地回:“當然知道!”

第二天,寧朝朝帶牧匪陽去木蘭市,結果沒查到他的身份,也沒有找到他的家人。

走到大街上,她偏頭看牧匪陽,發現男人抿緊唇,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很寥落,像一隻被拋棄無家可歸的狗狗。

寧朝朝掐了下掌心,問:“那你……你打算怎麼辦?”

牧匪陽低頭,微微下垂的眼裡透出絲迷茫,修長十指握在一起。

寧朝朝感到對方就像一隻大型的狗狗,有點心軟,就說:“要是你什麼都不記得,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住在動物園。”

反正員工宿舍還空著很多間,放在那裡空著也是落灰,不如讓他住進去。

“不過,動物園有很多活,你想留下來的話,也要幫忙乾活的,可以嗎?”

牧匪陽認真思考幾秒,點了點頭,“好啊,謝謝園長。”

寧朝朝又白撿一個員工,嘴角瘋狂上翹。

牧匪陽話不多,但是非常可靠,也很勤勞,經常天不亮起床,主動把各種活包攬。自從他來動物園後,大家的工作都輕鬆很多。

宋叔父子原來對他還有點防備,過段時間後,就開始喜歡上這個沉默能乾的年輕人了。

老向對誰都很好,隻有在第一次看見牧匪陽後,愣了幾秒,說了句:“你也來了。”

之後他就很輕易地接納牧匪陽,還主動帶他去乾活,關係進展迅速。

寧朝朝作為園長,也很滿意這個十佳員工。牧匪陽不僅乾活利索,對遊客也非常友善,遊客緣很好,不像向浮,十米之內生人勿進。

如果說誰不滿意,大概就隻有向浮表現得有點不快了。不過向浮一直彆彆扭扭,寧朝朝決定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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