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一更二更
禾玉麵容出現在他的直播間,直播間亮起，似打開了某個開關,原本空白的選閱區,重新浮現一個又一個直播間。
禾玉如同定海神針，直播間封麵出現在選閱區中央位置。
“叮——”
緊隨其後藍發鎮星與銀發尤金，一左一右亮了起來。
空氣很安靜,但一個又一個封麵如同在燃血的BGM中緩緩點亮，那些熟悉的臉一張張出現。
喬顫抖著手放大選閱區,這個聰明的聯邦高手，此刻竟如同剛學數數的稚子,一點點數過直播間封麵……
“1、2、3……”
禾玉、鎮星、尤金、萬人斬、瓊、元澤、鍛於晨、格帶、淩不臣、斬特、薄驚山……十一個！還剩十一個！
十二人的團隊，隻少了一個。
這真的太讓人驚喜，相當於帶給絕望的他們不止一份驚喜，是十一個驚喜！
拉裡瞬間淚奔,他的聲音顫抖：“果然,禾玉，禾神……他不會這麼輕易死了的，他還活著！！”
他轉身,想要與同樣激動的喬擁抱。
然而——
另一個激動的“光頭”突然站起來,緊緊抱住拉裡,“哇”一聲嚎啕大哭,直接淚奔現場。
這個哭得更狠的人是秋刀。
拉裡：“……”
他的激動僵硬地臉上,手動了動,準備一拳將秋刀錘爆,作為一個觀眾，他們平等地厭惡每一個節目組人。
秋刀：“嗚嗚嗚，太好了,他們還活著，禾玉還活著！”
拉裡的手頓住，隨即沒忍住，同樣哭了起來。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那麼優秀，那麼努力的人，不該那般落寞離場，他的輝煌，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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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與安序也收到消息，公開會還在繼續，但王沒有再講話，此時此刻，也沒人會聽他說什麼。
全聯邦的人都被亮起的直播間吸引。
王顫抖地看向直播間，張了張嘴，試探性開口：“禾玉……他們還活著？”
安序同樣在出神，聞言，他笑了：“對，他們還活著。”
一屆選秀的選手們其實並不重要，但禾玉他們不一樣，他們當中有聯邦各區的探子，他們在一起探索真相，他們擁有超高人氣，他們當中有禾玉。
禾玉，一個帶領團隊與幕後之手博弈的人。
他們還活著，斷掉的直播也重新亮起，這說明，他們又一次讓幕後之手算計落空，又一次讓自己擁有與幕後之手對弈的權利！
安序很高興。
禾玉還活著，他們一直查不到的幕後之手，便有希望挖出來。
王深吸一口氣，渾濁而蒼老的樣子帶上笑意，他是注定要被審判的罪人，但現在，他也希望禾玉他們活著。
他們活著，聯邦不會亂，他們還活著，局麵就不會太糟糕。
或許，幕後之手也不會得逞。
——他不希望自己是禍害整個聯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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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玉嘴角帶著笑容，眼神卻無波無瀾：“失聯這麼久，先給大家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吧，長話短說，我們陷入了循環……”
他簡述副本內發生了什麼，隻簡單幾句話，不到一分鐘便說了個清楚。
幕後之手要殺他們，有人要救他們。
所以他們陷入循環，而現在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直播是瓊與格帶借助禾玉成功恢複，現在他們要換一艘船駛離加馬海峽。
很簡單的幾句話，未道一字辛酸，拉裡卻再次紅了眼睛。
不容易，他們一路走來太不容易。
禾玉抬手推了推眼鏡，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彈幕，果然，直播係統打開，“掛”就能用了。
彈幕密密麻麻，十分急切，全都一晃而過，僅僅隻是文字，就能看到這些粉絲的激動。
禾玉勾唇，一臉無奈：“你們真是太熱情，我可是能看到彈幕的。”
觀眾們：“！！！”
彈幕短暫空屏，隨即更加熱切地刷爆——
“啊啊啊禾神！！”
“天，能看到彈幕？！禾神看看我，我愛你！！”
“老婆，我也愛你！！”
“啊啊啊啊，禾神，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呀，和鎮星他們。”
……
看著這些瘋狂表白，禾玉眉眼彎彎，笑得令人心醉，然而隻是幾秒，他倏的嚴肅下來，霎時間連空氣都緊張起來。
他嘴角落下，神情變得平靜：“第一次循環結束，你們一定會以為我們團滅，外麵已經亂了吧？”
他頓了頓，無邊框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聲音淡淡：“不要亂，你們亂起來會有人很開心，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基本的秩序。混亂，隻會給幕後之手帶去可乘之機。”
【彈幕：“好！！”】
【彈幕：“聽禾神安排！”】
安序看禾玉的眼神更加欣賞，禾玉果然是聰明人……
這種時候，也能如此理智，絲毫沒有怨天尤人。
禾玉繼續分析：“如果我沒有猜錯，在你們以為我們死後，為了穩定人心，會以審判當初‘弑神者’的方式來挖掘出真相吧？”
太準了！
完全料中！
安序眼中帶著驚訝，這個人真是聰明到……算無遺漏。
禾玉掃過彈幕，微微挑眉：“哦，還沒說到真相的主人公啊？那這個真相就由我來說。”
他黑眸深邃，視線看著前方，如同與聯邦的所有人對視，唇瓣輕啟，聲音低沉而沙啞——
“你們聯邦在幕後之手的誘惑下，幾大勢力一起弑神，而被你們殺掉的神還沒徹底死亡，他留在了《頂流選秀》係統內。”
“他便是製造循環、扭轉局麵的那個力量，他與幕後之手正在對峙。”
禾玉一字一頓，聲音清晰：“他是你們熟悉的，藍眼睛，離湛。”
藍眼睛，離湛！
這是禾玉第一次公開喊出他的名字。
藍眼睛，他名離湛，一百六十年前，第16屆《頂流選秀》唯一的幸存者，也是《頂流選秀》造出的唯一神，聯邦第四位神，來自普通星。
聯邦無數人所崇尚、追捧的“神”，無數戰士從小到大的“偶像”，卻已經困在這選秀係統中160年，這160年裡，他到底遭遇了什麼，難以想象。
那樣強大的神，代表著聯邦實力巔峰，竟隻能以NPC的形式、沒有人形的活在一個又一個副本中。
從進入《頂流選秀》，禾玉就認識了藍眼睛，彼時，他還是一條沒有任何意識的巨魚，是禾玉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生物。
自此之後，大貓寒冰獸、鬼怪離、魔鬼枯藤、黑湯圓，以及蘭爾斯、小人參……他在努力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到禾玉身邊。
——沒有記憶。
——或是沒有人形。
離湛要走過無數的副本與圍剿，立於刀尖，於鮮血之上，以生命為代價，見到禾玉。
《是隊友嗎》副本他做好準備，於雪山之巔重逢禾玉，但副本襲殺，他以所有能量為代價，救禾玉一命，沒了人形。
《輪渡》副本是他們再重逢的機會，幕後之手密布殺局，以禾玉性命為誘餌，誘出他、襲殺他，明知殺局，他還是毫不遲疑為禾玉踏入其中。
離湛不是一直陪在禾玉身邊的鎮星，也不是同禾玉萬般默契的淩不臣，更不是死纏著禾玉的萬人斬……
他是藍眼睛，是無數個副本見一麵都很難的藍眼睛。
但他一直在禾玉身邊，是風是水是雲，他以自己的方式陪伴著禾玉，保護著禾玉。
縱使相逢不識，從來相思，惟願君安。
禾玉仰著頭，漂亮的杏眼深邃，黑瞳帶著淺淺柔光，勾了勾唇，聲音輕輕重複：“藍眼睛，名為離湛。”
該讓他的名字被所有人知道了。
該讓他堂堂正正存在於在世人的眼中。
不必藏，不必躲。
幕後之手無所顧忌、破釜沉舟，他們也是以性命為代價，背水一戰。
遊輪已經有些破爛，但主體還在，能遮風擋雨。
可在禾玉話音落地的瞬間，似乎有微風拂過，並非是加馬海峽狂暴的颶風，而是拂麵清風，似有人輕輕撫摸過禾玉的臉龐。
溫柔，繾綣，眷念。
禾玉手指動了動，無意識想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