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清平歲月(60)三合一(2 / 2)

她這話的語氣明顯鄭重的多,這不由的叫林雨桐一愣,“說親呀!我和你舅舅正在物色,你二舅之前來信,提了一句,說是彆急著給璿姐兒定下來,他那邊有好的人選,不過是剛好趕上打仗,這事暫且沒提罷了。”

英姐兒一喜,“那就更不怕了。若有這麼一個夫婿做借口,皇家還好意思搶人?人家兒郎為了大周的江山拋頭顱灑熱血的,他們在後麵卻搶了人家的妻室……”

是這個話!

便是李昭真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賜婚,隻把這理由往出一扔,李昭他不把他說出來的話吞進去才怪。

老二確實是說過這話,而且四爺和桐桐也知道老二指的人是誰。這事兩人沒鬆口,但若是發展的順利,這未嘗不是一個好人選。

這些話當然也就無法跟英姐兒說了。

英姐兒是特彆放心的去午睡了,下午起來跟金雙幾個在花園子裡,也不是玩耍,金雙和金傘是顧不得玩耍的。這倆姑娘屬於時刻不忘賺錢的那種性子,打從知道種花種草要是培育的好了也掙錢之後,兩人就在後院裡忙活開了。夏天是趕不及了,還等著秋天的時候賣一茬菊花和金桂呢。

文嵐兒靠在一邊做針線,手裡拿著的是給綏姐兒的鞋麵。璿姐兒在邊上幫著久兒磨藥粉,久兒說要配一種熏蚊蟲的香料,試的都是路邊隨處可見的草或是草根。她在這邊磨,久兒蹲在一邊翻醫書,把璿姐兒看的心裡發毛,“你這配出來的行嗎?”

不知道啊!我得等晚上的時候在園子裡試試才知道。

璿姐兒朝後躲,“半夜我可不跟你出來喂蚊子。”

“我也不去,等弄好了,我就叫四哥把這些散給街上的乞丐,效果好不好的,叫四哥問問不就知道了。”久兒頭也不抬:“不過應該有用!娘說叫我去彙慈庵的,這次又耽擱了,其實去山上試藥最好……”

英姐兒看著久兒眼裡就有些熱切。

徐氏眼神太直接了,看的久兒回頭看她,眼裡帶著幾分詢問之意。

英姐兒一轉視線,看向在亭子外麵抓著幾根草葉蹲在一邊玩鬥草的舞兒和柳兒……久兒以為她是讓自己看這兩人呢,這一看之下,她的眉頭就皺起,然後站起身來,“五姐六姐,你們在乾嘛?不是在幫著大姐二姐分苗嗎?”

舞兒愣了一下,然後吐吐舌頭,“這就去……”

柳兒卻一把拉住了舞兒,“叫兩個丫頭去了,那活用不了那麼些人。”

說著話,蹲在原地並沒有動。

璿姐兒皺眉,就要說話,文嵐兒一把拽住了她,輕輕搖頭。璿姐兒不解,但是到底是給了這個準二嫂麵子,沒搭話。隻朝剛過來的英姐兒笑了笑。

見有外人在,久兒也沒說彆的,隻道:“那邊活要是不多,過來幫我用這下腳料縫上幾個小藥包,不講究針腳,不露藥就行……”

“那得用細紗布!”柳兒起身踮起腳尖探頭看了看文嵐兒邊上小籮筐裡的小布片,“那布太碎了,縫不了。用了也是白費功夫!再說,你那藥粉細的的跟塵似得,包在什麼裡也不行啊!”

“放藥丸子的。”久兒又解釋了一句,“您彆管我做什麼用……”

柳兒還要說話,倒是舞兒先跑過來了:“我看著縫吧。”

柳兒沒再說話,跟過來站在簸籮邊上,挑了這個挑了那個,好似沒一塊叫她滿意的。反倒是將文嵐兒那原本十分規整的簸籮翻的亂七八糟的。文嵐兒是個細致人,布頭也不亂放,顏色差不多的規整到一處,用一個竹夾子夾著,大的夾在一邊,小的夾在一邊。十分好挑揀。她手裡這雙小鞋子是給綏姐兒做的,才過了周歲的孩子剛走路,鞋底子要軟,鞋麵也不能太硬。那麼點的小鞋子,用不了多少布料。她之前做裙子剩了不少這紫煙羅的料子,給綏姐兒剛好做一條小裙子,剩下幾塊巴掌大的布料,她覺得好看,這才撿了出來,想順道給孩子做雙鞋。

剛才在這裡的時候,久兒聽見她跟璿姐兒說話說了這麼一茬。

家裡綏姐兒不比誰金貴?還是文家這位表小姐,家裡的準三少奶奶拿不住好料子給綏姐兒做一雙鞋?

這才吃了幾天飽飯,就挑揀起布頭不布頭的了。

記在族譜上,住在侯府裡,給了丫頭婆子,不是說她們幾個真就是侯府千金了!

她的眼裡慢慢就沒了溫度,思量著這幾天一定得找機會跟大姐說一聲。這個時候,偏大哥不在。金舞和金柳這是要造反呀!

英姐兒過來笑了笑,將那布頭又重新開始歸置,“這都是好料子,鮮亮的很。”然後拿出兩塊比帕子略小些的布料來,翠綠的,不知道是做什麼剩下的,她主動跟文嵐兒和久兒搭話,“你們看兩塊怎麼樣?”

文嵐兒笑了笑,“難為表妹看的上……你要喜歡,這幾天我得空了,給表妹做雙便鞋可好?”

金家的便鞋都是林雨桐給的樣子,大致就是拖鞋的模樣。這麼大的兩塊,剛夠做鞋麵的。

英姐兒一拍手:“還真想到一塊去了。這個做便鞋剛好。那就麻煩表姐了!”

這邊說著話,舞兒的臉羞的通紅,柳兒低著頭沒言語。不等舞兒把布頭挑好,就隻說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然後人走了。

這氣氛就很不對了,文嵐兒起身叫英姐兒和璿姐兒,“要不去我那邊,挑幾個花樣子來。我想給綏姐兒的鞋上繡兩隻蛐蛐,卻總也不得好圖樣,你們誰能畫,正好央你們畫兩張來。”

英姐兒就笑:“求我呀!這個我在行!回頭給你花一整套的蛐蛐毛蟲來。”一邊說著,一邊拽著不放心久兒的璿姐兒走了,還跟久兒道:“那你收拾好你的藥瓶瓶藥罐罐也過來……”

久兒應著,等人走遠了,卻拉下臉來。

那邊璿姐兒問文嵐兒,“怎麼不叫我說話?”

文嵐兒搖搖頭,“叫你說話……你要說什麼?”

什麼?

文嵐兒教她:“你說什麼都不合適。你出言勸住久兒,可這就助長了舞兒和柳兒的脾氣,以為她們那樣做就是對的。你沒發現她們已經有些騙了。隻看到了侯府的富貴,卻全然不知道這富貴不是那麼好駕馭的。她們需要一點教訓,所以,久兒就沒錯。可要是由你說了那倆,這可就不一樣了。你的身份不同,偏偏年歲小。我倒是比她們大,英姐兒也勉強大,可在她們看來,我們現在是親戚家的姑娘……怪不得金家的事。因此,你開口一說,她們難免想左了,認為咱們家還是不拿她們當主子。見識淺薄,一時間把握不住分寸也是有的。這世上的人有千百種,會遭遇各種的境遇變化。境遇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這也就是娘當初不叫她們進府裡的原因,也是現在一定要叫她們學規矩,給她們的嬤嬤也是最嚴厲的一個緣故。若是咱們還在遼東,那麼舞兒和柳兒就還是當年那個舞兒和柳兒,她們蹲在門口晾曬著菜乾,也是甘之如飴的。”

璿姐兒沉默了,然後緩緩點頭,“怪不得娘上次說什麼人生若隻如初見……”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文嵐兒笑了笑,“她們的事……給她們時間自己處理,如此才是最恰當的辦法……”

璿姐兒似有領悟,英姐兒看向文嵐兒的眼神卻變了,她一直覺得文嵐兒嫁給三表哥是極其不合適的,總也忘不了當年的後宮風雲。可如今不是當年,若是文嵐兒和三表哥一直就是府裡的三少爺三少奶奶,然後三表哥說不定能考個名次出來,夫妻倆外放為官……那當年的事還會重演嗎?境遇不同,人才會不同的。

她釋然一笑,想起那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是啊!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美多好!

這邊三個人攜手走遠了,久兒看了一眼舞兒,然後打發身邊的丫頭,“請兩位姐姐過來說話。”

金雙曬的臉有些發紅,金傘手上還沾著泥呢,這會子急匆匆的過來,“怎麼了?”左右看看,不見其他人,“前麵出事了?”

久兒叫丫頭打了水,親自擰了帕子給兩人擦,“二姐三姐……咱們進了侯府,但咱們本來是誰,這不該忘吧!”

金雙愣了一下還沒明白這意思,金傘眉頭一擰,將手裡的帕子往盆裡一扔,轉眼就盯著金舞,“怎麼?好日子過的忘本了?”

金舞還是怕金傘的:“不是……沒有……我就是見柳兒一個人,我陪陪她,你叫我乾什麼活我就乾什麼活……我又沒頂嘴,又不會說不乾……乾嘛這麼看我?”

久兒一把將急赤白臉的她拉開,“今兒就咱們四個在這裡,我問你五姐,六姐有沒有說過彆的不合適的話?”

金舞眼睛一亮,“說過!說過的!”她挨著金雙坐了,“……上次家裡待客,泡了海參……她想吃海參了,跟廚房要,廚房說這次泡的用完了,要想吃,馬上先泡,明兒一早就能吃上,她不樂意,當時沒說什麼,回來說了一句,就不信璿姐兒想吃了,你們也這麼推脫……”

她說著,見那三個還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她又急忙道:“還有……還有大姑奶奶上次帶來的海魚,璿姐兒要招待以前認識的各家小姐,要了兩尾去……她也去要了一尾,說是喜歡吃……可巧本來隻有一桶,娘分了一半給了順王府,家裡隻四尾,一尾給了老太太,一尾給了太太,剩下的本說給大房三房的,但大爺那邊說吃藥怕相克,三爺三奶奶都嫌棄腥氣大,也不吃。璿姐兒就說要待客圖個新鮮……後來柳兒去廚房要了,不知道怎麼璿姐兒那邊的丫頭知道了,璿姐兒乾脆沒上那道菜,給了她一尾,多出來的那一尾,也沒法上兩桌,就給在外院上課的幾位少爺端去添菜了……”

這些事,金雙和金傘全都不知道,就是久兒也不是很清楚。她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六個時辰都是捧著醫書的。

幾個人一邊心裡震驚這一件一件爭吃爭喝的事,更失望的是,這些事舞兒都知道,平時不見說。今兒見事情不對,全都招了。跟柳兒那好的跟一個人似得的關係,也全像是忘了一般。

這些特質真要說起來,其實比爭吃爭喝更可惡。

金舞張著嘴,好似好要往下說,金傘一巴掌就掄過去了,“閉嘴!”

金舞被打蒙了,“三姐,你為什麼打我?”

金傘惡狠狠的看她:“這些你早知道,你為什麼不說?她爭來的吃的,爭來的喝的,你有沒有跟著吃跟著喝……”

金舞低下頭,“我不吃她自己也吃不了……反正又不是我要的,你打我乾什麼?”

金雙拉住金傘:“你說的沒錯,打沒用!心壞了,你就是打死她也沒用處的。我這就去見娘……這事不能瞞著的……”

金舞的臉都白了,看著金雙跟一陣風一樣的從眼前刮過去,眼前一黑,幾乎站裡不住,這要是叫娘知道了……可怎麼辦?娘要是討厭自己了,要怎麼辦?

久兒喊了一聲:“二姐,彆急!姐妹一場,總得把話說明白才好。”

金雙站住腳,回頭看久兒。

卻見久兒站在亭子邊淡淡的笑著,這叫金傘心裡泛起了涼意。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默默的收拾了東西準備回院子。

院子裡鬨成那樣,林雨桐能不知道嗎?璿姐兒和文嵐兒坐在林雨桐的邊上,璿姐兒低低的說了今兒的事,“……吃的喝的都是小事……就怕……欲壑難填!”

說到點子上了。

林雨桐笑了笑,“你也大了,懂得抓要緊的地方了。但不著急……且看看,看看她們想怎麼辦?”

晚上,等金舞金柳兩人的屋子燈都滅了,金雙和金傘才去找久兒,“你說怎麼辦?白日裡你是不是已經想好怎麼辦了?”

久兒看金雙,“咱們的命是爹娘給的……沒有爹娘,咱們不定要遭遇什麼,說不得早已經凍死在路邊,被野狗叼了去了……爹娘沒拿咱們當下人,家裡少爺姑娘都拿咱們當個人……可要讓人家把咱們當人,咱們得活的像個人。什麼侯府千金,什麼大家小姐,那是爹娘疼咱們。但咱自己心裡得清楚,咱就是丫頭……拿一輩子報答都報答不完的……”

金傘點頭:“這些話我和二姐心裡都有數……你就隻說,想拿這倆怎麼辦吧!這事要是讓爹娘知道了,還不定得多傷心。當年為了咱們,娘把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得罪了。要不是娘手段高,這家裡都沒四房的立足之地。這道理我能不明白……”

久兒心裡苦笑,真當咱們現在不說,娘就不知道了。但她現在沒對這姐倆說這個,而是道:“送回老家吧!聽說,那邊娶親怪不容易的,軍中有功的兒郎多的是,咱們好歹身上有金家皮,叫人知道金家舍得把姑娘嫁過去,至少還是有點好處的。在那邊……天高皇帝遠的,要是好好過日子,金家全族又不遠,二老爺還是那麼大的官,受不了委屈。若是不好好過日子,家裡不管不問的,人家就知道她們在娘家不受待見。軍中的爺們憐香惜玉的少,打幾回就打明白了。她們啊就是好日子過的忘本了……有人給提提醒,我覺得挺好的……”

這話說的無情,但這不得不說,是最好的安排了。說是嫁過去叫人打一打就學乖了,但其實找合適的人選,可能會選強勢一些的,但絕對不會選動輒打人的。要是外麵有個強硬的男人,叫她們在家料理家事,養兒育女,說不定日子也就能過下去。

金雙點點頭,“我給大哥寫信,然後抽個空,跟娘提一提這個事情。”

可還沒等金雙跟林雨桐提呢,外麵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陛下說了,大皇子妃選金家的姑娘。金柳貪吃,愛吃個零嘴,偷著叫小丫頭拿幾個銅板買零嘴的時候聽說了。得了這個信兒,她是又驚又喜,她知道家裡不願意璿姐兒進宮,於是,吃完飯,當著一家子的麵她就跪在林雨桐的麵前,“娘,我願意替璿姐兒……我願意替璿姐兒嫁給大皇子……”

什麼?

璿姐兒都愣住了:誰要嫁給大皇子?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