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飲食男女(61)三合一(1 / 2)

飲食男女(21)

孩子的成長就是最好的時間坐標。 你看著她一點點長大, 然後才對時間有了清晰的認識。等孩子磕磕絆絆的能走了, 你就發現, 這一年你又走了頭了。

年年過年都如是,沒什麼新意。今年唯一出新的地方都是,帶著孩子回來老家過年,去年新媳婦沒回去,一應親戚都沒走動。今年孩子都能帶出門了, 該走親戚的還是要走的。用了兩天, 把親戚都走了一遍。圍觀了走親戚順看的鄉親的虎子相親二三十,大年初四就心滿意足的返城了。

走的時候馬駒子又追過來多問了幾句, 主要是尹麗懷孕了, 胎才坐穩,他那邊又沒個女性長輩, 不免多問了幾句。

林雨桐一一說了,又道:“縣婦幼這邊我給聯係有經驗的大夫, 產檢直接過去就好。懷著身子了,少折騰最好。要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

尹麗一懷孕, 牛愛群估計更騰不開手了,到城裡看孩子的時候就更少了。

一回來, 齊芬芳一把接過孩子, 嘴上問著, “……回去還帶孩子出去走親戚了?鬨了沒……”但等四爺一去衛生間, 就低聲道, “吹空調吹的,你看孩子的臉,乾了吧……”說著,還心疼的抬手摸了摸,以說明她說的是真的。

人家不是土包子,早早就買了加濕器了。哪裡就乾著了?

林雨桐低聲說了,就又道:“一年就回去兩三天,您快得了。”

齊芬芳白眼一翻,朝裡麵喊女婿:“大振啊,上去吃飯吧。這邊還得另做,衣服也彆換了。”

四爺在衛生間裡應了一聲,假裝沒聽見丈母娘剛才在外麵說的話。

今年就小四在家守著這父母,年前周安民老家打了電話,說是老娘病的不中用了,想見見孫女啥的,結果還真當出事了,結果一家三口急著回去。周安民走的匆忙,在電話上拜托林雨桐,要是情況不好了,千萬請林雨桐跑一趟。林雨桐都應下了,專門把時間給調整了,結果林雨苗打了電話來,說是屁事沒有就是感冒了,反反複複的沒好利索,主要騙兒子回去的。騙回去了,可一家三口也沒多呆,過了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下午就回來了。

老三這邊呢,林家再不懂事,也知道該叫蘇南帶著林陽回去過年的。大年三十在那邊的,其他的時候還在這邊。所以,團年的晚上,家裡卻最冷清,隻小四陪著的。

這猛的一冷清,導致的結果就是巴不得把兒孫們往一塊湊。

一家三口上去,家裡的人基本都在,商量著走親戚的事。

蘇南就道:“姑姑是姑姑,姨姨是姨姨。分開兩家,定個酒店,大家一起聚聚,錢咱家掏都行。要真是挨家挨戶的去拜年,這七天時間壓根就不夠。”

誰說不是呢。

像是林家這樣的,中午跟姑姑這邊約到一塊,晚上跟姨姨這邊約了一塊吃飯。一天就把老親戚應完了。剩下的還能走走朋友領導等等這樣的關係。

對吧?

道理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林忍讓就給他的妹妹們打電話,過年隻有七天假嘛,誰能保證肯定不值班。隻有像是林陽這樣的工作是肯定不加班,假期很長的,剩下的人都不能保證。這麼安排就好了,誰都不稀罕那點禮品,親人間見見就行了。禮品也彆準備,把給長輩和孩子的紅包準備上,大家聚聚就完事。

林忍讓一說,那就行唄。

林雨桐和四爺先吃了,林陽在喂暖暖吃蛋羹,她問林雨苗,“往年姑姑家那些成家的表哥表姐,給可可的壓歲錢是多少。”她想確認一下,給親戚家的孩子準備壓歲錢。

可可撇嘴,“也就二百。”

林陽就皺眉,一邊給暖暖擦嘴,一邊道:“也就二百?這是什麼語氣?”

可可還有點怕林陽的,“……二百……就是少的意思。”

蘇南就瞪林陽,這麼多人麵前你說孩子,幾個意思?林老師這職業病現在越發深了。

“彆人家的孩子我還不說呢。”林陽就衝著林雨苗,“都是大姐……你在家當著孩子什麼都說,孩子不分好賴不分好壞,什麼場合都往外說……”

“哎呀!我啥時候那麼說了。”這種事,他家給我家孩子,我給他們家孩子多少,本來就是這樣嘛,“……肯定是在學校學的那樣……我們單元……就頂層那一家,有個小姑娘,那姑娘可精了……”

這是什麼道理?壞孩子都是人家家的。

周安民瞪了林雨苗一眼,就接了林陽的話,“你說的對,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沒注意。這麼說話很不妥當。”說著就叮囑可可,“以後不許這麼說話。這跟親戚坐在一桌上,這麼露出點意義,多尷尬。”叫人下不台,平白把人給得罪了。

“我才不去跟那些人吃飯。我就在家裡看電視。”可可端了碗離開飯桌,坐在電視前麵的板凳上看電視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你三姨說你一句你還撂臉子了。

周安民就要再說,齊芬芳拍了周安民一下,“吃飯。”孩子哪裡是為了老三說了一句生氣了?主要是成績的事。

這回孩子沒考好,期末考試考了倒數第二。

倒數第一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請假的時候比上學的時候多。

這成績的事她知道,老大知道。孩子要臉,哭著說要是大家知道了都得笑話她,因此她這做姥姥的和老大那個當媽的就幫著瞞著,隻說跟以前一樣,七八十分那個樣兒。

其實,語文六十八,數學六十一。剛剛及格。

全班八十分下麵隻有三個人。一個是倒數第一那孩子,數學考了七十八,語文考了一半不舒服走了。但好像那孩子語文學的不錯,寫的啥作文還拿了獎了。

再就是倒數第三,兩門都在七十五上麵。

可可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學期說是不用她三姨管了,結果就成了這樣了。

這事連可可爸都不知道。

老大偷偷給孩子找了個家教,從初六就開始在家給孩子補課。孩子不愛去人堆裡湊熱鬨,那是還得繼續撒謊,覺得臊得慌。

她接了話頭,“不愛去就不去。在家裡自己看看書,看看電視。聽你媽說給你找了個奧數的老師,人家老師來了,要跟著好好學。”不能說是補課的。

林陽就不認同,“基礎紮實了奧數稍微點撥點撥孩子就會了。現在……太早了。拔苗助長沒什麼好處。”其實很多問題再學了方程之後就能解決的,不是非要這麼鑽那一道。如果不是在數學上確實擅長的孩子,不用這麼費力的去鑽的。按部就班踏踏實實的,就可以了。

但是這話連周安民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了,自家孩子也沒那麼差呀。不就是粗心一點嗎?粗心是……練習的少,又不能說明孩子笨。學多少算多少嘛。

蘇南在桌子下麵踢了林陽一腳,沒完了你還。

林陽看了他一眼,等老大兩口子帶著孩子先走了,她才說,“我都不說,那誰能說呀。”

蘇南點頭,“說……可以,但沒你這麼說的。連大姐夫心裡都不自在了。”

小四卻覺得這麼才好,要是以前的林陽,才不會說呢。她就道,“大姐就是護犢子,也就是咱自家人,換了人誰說?”

“知道!知道。”齊芬芳見蘇南點了點小四也起身了,跟著老頭子和二姑爺去客廳了,這才道,“……可可那孩子沒考好,你大姐又拉不下麵子,又怕周安民說她……你們知道就行了,彆跟家裡也說去。”

啊?感情還有這麼一出呢。

林雨桐哭笑不得:“可可是周安民的親閨女。人家親生父親都沒有知道孩子情況的權利嗎?孩子沒管好,那不是你和我爸的問題。也不單純是我大姐的問題,我姐夫大撒手肯定也有他的不對。知道真實情況,這才能往下管。你還替我大姐瞞著?媽,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叫我大姐夫知道了,人家怎麼想?他是外人,你們才是一家人,是吧?人家孩子的父親是監護人,你是誰啊?”

齊芬芳愣住了:“也不是誠心的…………等這補課補上來就好了……”

“能補上來,她就不會學成那樣了。”小四涼涼的說了一句,這事你比我姐還糊塗。

嘿!怎麼就衝著我來了。

林陽都不想說話了,“人家兩口子管孩子,您跟著摻和什麼呀?”

我們就是老厭物,管不得了?

娘兒幾個說話,客廳裡是明顯聽見了。林忍讓臉都黑了,礙於姑爺在,他沒發作。等該走的走了,晚上回屋了,林忍讓才道:“我說了,老大的事彆管。你非管是吧?你最好去給處理明白了,要不然,我真跟你離婚。”

離婚?

婚是那麼好離的?!

嚇唬誰呢?

老兩口私下怎麼說的,做兒女的也不怎麼關注了。隻聽說林忍讓找了周安民,周安民回家跟林雨苗大吵一架。然後把工作時間全都調整了。隻要周一到周五能上早班,下午三點就下班,期間不用晚上值班,那他周末加班加晚班。

開學後,他早早的下班回來,陪孩子學習,陪孩子寫作業。林雨苗,一邊去,孩子學習的事不用你管。沒事學學做菜,當你的飼養員就行了。孩子的家長會,跟老師的聯絡等等,都不歸你管了。收繳你的一切權利。

林雨苗沒反駁,他當管孩子那麼容易嗎?那你管好了。

林雨桐隻察覺到樓上的老兩口像是在冷戰,但也沒太往心裡去。

四爺經過這一年,也算是有了好些年齡相仿的朋友,隨著孩子一點點大了,這些朋友也慢慢的上門了。顧鑫那些就不說了,今兒拜年就來了好幾個,像是之前報名去林雨桐就見過的公鴨黑子等人,還有一個林雨桐沒見過的書生。

說是一個課題組的,平時工作上都有配合。

沒在外麵叫飯,在家裡做了一桌子待客,也慢慢的跟這些人熟悉起來。

因著私下裡有合作,所以,這些人慢慢的也成了家裡的常客。

隨著開學,幾個人的關係更密切。因為袁教授選人,他們幾個都在其中。老袁選人做什麼呢?

四爺回來跟桐桐是這麼說的:“……比如說,電視開著,然後計算機連接一個攝像頭。攝像頭拍下來的東西,能在計算機上自然而然的形成文字資料……把看到的畫麵描述出來……”

可這個意義是什麼呢?

能形成文字,就可以用語音讀出來。

機器人啊!

攝像頭連著計算機對著電視是實驗。

如果實驗成功了,那是不是說家裡的機器人隻要將在家裡看到的就能通過這樣的處理描述出來。比如主人走了,上班去了。家裡的電燈家電等等,該關的,機器人會自行分析然後處理,你不用想著隨手關燈的事。還有家裡的一切瑣事,不用人特意去吩咐,機器人都能根據自己看到的場景做出判斷,代為處理,或是給出處理方案。比如馬桶壞了,電燈泡需要換了,他也可以在線察看你的行程之後幫你預約修理工在主人在家的時候上門維修。家裡的大部分雜事,機器人都能應付。

哦!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那這對四爺來說,可是個全新的課題。他從來沒接觸過。

因為沒接觸過,所以,他永遠有那麼旺盛的求知欲。

林雨桐得支持啊,她現在不是不學,她也在學,像是一些西醫上的手術,林雨桐一直有看那個視頻,甚至是看直播。現在的她不用插手看的明白,也知道訣竅,這不是問題。因此,適當的,她得把在家的時間留的富裕一點,儘量給四爺多騰出一點時間來。

兩人都有正經的事情乾,於是,這個看孩子的人就顯得特彆重要了。不管怎麼說,現在當然還是齊芬芳看孩子更叫人放心一些。

為了叫她看孩子不分心,兩人還是覺得請個保姆。家裡做飯啥的,都是保姆的活的。她隻要把孩子幫著看好就行了。

保姆也不在自家這邊,就去樓上,孩子放在樓上也行。

反倒是老三不好意思,“我越發享福了。在家啥事都不沾手了。”兩口子特彆舒服自在。

“你不嫌暖暖吵你就行。”

林陽才不嫌孩子吵呢,她教小學現在覺得還挺好的,下午三四點就放學了。工資就那麼些,就是高中,那待遇也沒好多少。倒不如回來之後在線上輔導上兩三個小時,那賺的比工資還高。上完課,逗逗孩子說話,多愜意的事。

行!家裡人都沒意見就行。

原先的鐘點工,還在用。隻管林雨桐和林雨苗這邊。林雨桐這邊並沒有降工資,因為添了孩子,衛生做的細致,衣服勤洗,勤熨燙,比降工資劃算。

鐘點工不住家,這個保姆也不住家。小四給安排到商鋪那邊的半地下室去了。如今藥鋪的人添了幾個,她就說管住吧,租了半地下室的套房,這房子也是商品房的,住著也沒那麼憋屈,比他們在外麵租的城中村的房子好多了。作為員工宿舍嘛,都在那邊住。又在小區裡,晚上這邊收拾完再回去也不遲呀。

如此,也沒有不方便。

齊芬芳的日子一下子就舒坦了,老二家兩口子早飯上來吃,孩子順便帶上來。吃了該去上學的上學,該去上班的上班。她就帶孩子。天冷,早上不出門,吃了午飯,沒風有太陽的時候就帶出去轉轉,回來帶孩子歇午覺。午覺起來給孩子加餐一頓,保姆都準備好的。然後老三也回來了,不出意外桐桐三點按時下班,四點也就到家了。她就帶孩子去樓下,有時候桐桐會在家給病人看診,每天也不多給看。暖暖鬼精鬼精的,知道她媽媽回來了,那是堅決不在樓上的。知道她媽媽在另一個房間裡就行,她在客廳玩。那邊門一響,她就停下來,看玄關的門。等她媽媽給手消毒之後進來。

要說以前是真沒發現,老二是能乾呀。一邊能帶著孩子,一邊還能把一家三口的晚飯收拾出來。

她就覺得這特彆費事,“你們上家裡去吃飯能怎麼的?怕我跟你爸從你們要生活費唄?”

哪有?

林雨桐就道,“早飯是真著急,上去吃就吃了。我現在又不忙,三口人的飯,我順手能做就做了。”

齊芬芳都沒法再說了。這跟自家大閨女真是兩樣的人,自從這邊有保姆做飯了,大閨女的午飯一直在這邊吃的。周末她跟孩子都過來,因為周安民周末忙。總之,能懶一頓是一頓。

等到二姑爺回來了,齊芬芳見了人家這邊吃飯,就明白人家不上去吃飯的原因了。

為啥呢?

因為這兩口子的腦子跟人家不一樣,養孩子的方式好像也不太一樣。

那桌上精致她一直知道,讓她吃她沒吃,上麵的飯沒做好,她想自己在這邊喂孩子吃了再上樓去。結果發現,這兩口子把飯擺好了,然後又抱孩子回屋,說是換衣服。

換啥衣服?

結果出來了,她不由的罵了一聲——鬨妖。

可不是鬨妖嗎?女婿西裝革領的,姑娘穿了一條亮片閃閃的禮服裙子。就連暖暖也換了一件紅裙子,白襪子,小紅鞋子。

然後把孩子放在她專用的座椅上,女婿起身,像是電視上演的,先給女士把椅子拉開,請女士先坐,然後才坐下。吃的是西餐,用的也是吃西餐那一套。暖暖一本正經的坐著,乖乖的由著爸爸給她把餐巾放好。然後女婿給桐桐把肉切了,雙手遞過去。桐桐接了,說了一聲謝謝。女婿又給她閨女切,很好看的姿勢遞過去。暖暖愣了愣,雙手結過來。盤子裡不是肉,隻是肉糜和什麼做的,像是肉一樣,也成了小塊。孩子放了幾次才放好,也學著大人的樣子,微微點頭,再欠身,說謝謝。

兩口子倒了葡萄酒,相互碰杯。暖暖的杯子裡放的是紅豆和米一起打出來的米糊糊,也放在小號的高腳杯裡。兩口子都將杯子傾斜,碰了一下,說了一句:乾杯。

孩子樂了,顫顫巍巍的自己拿杯子,兩口子配合著朝孩子傾斜然後碰撞,就聽孩子學著說了一句:乾杯。

齊芬芳就看著孩子全程一個人拿著小叉子,把肉糜做的‘牛排’吃完了,還自己用餐巾將嘴角的‘醬’給擦了,雖然沒擦乾淨,但是動作很認真,很鄭重。

行吧!兩口子說是忙的不得了,但還有心回來跟孩子過家家。

看把你們給閒的!

人家這過日子的調調她實在是受不了,擺手上樓去了。愛折騰就折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