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人生(18)加更(1 / 2)

轉向人生(18)

記住了!

文心哭出了聲, “我真的記住了。”

林雨桐點點頭, “我再說你第二錯。”林雨桐坐直了身子,“這也是家庭教育的缺失。你對人情世故半點不懂。我就問你,人家做媽媽的教訓兒子, 你以什麼身份去管呢?你姥姥教訓你舅舅的時候, 你舅媽插手會如何?”

文心不哭了, 好長時間沒跟姥姥舅舅聯係了。以前,姥姥說舅舅的話,舅媽要是跟姥姥一起說舅舅, 等事情了了, 姥姥會很不高興, 覺得舅媽瞧不起舅舅。要是舅媽幫舅舅說話,就說是舅媽挑唆的舅舅怎麼樣怎麼樣,舅舅的不好都是舅媽教唆的。

“看!”林雨桐攤手, “做兒媳婦的都不能管的事,你以什麼資格管呢。你是當事人,出了事有老師, 邊上有那麼多同學,彆人都沒管, 為什麼隻你拉著不放嗎?因為那一點點親近,你看看你都乾了什麼?我就問你, 一個愛兒子的母親,就是再生氣,能把親兒子怎麼樣?你的臉被打腫了, 溫厚可被打出好歹來了?”

是!親媽打兒子,永遠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是小姨常掛在嘴上的話。

文心懊惱,“蠢!蠢透了!”她覺得恨不能甩自己倆耳光。

知道自己蠢了,這還有救。

四爺就問說,“我看了視頻了,你們的同學好似都誤會你林姨是你的親生母親。既然這樣的誤會你沒有解釋,那麼在彆人辱罵你‘母親’的時候你在哪裡?你還急著在人家當媽的麵前為人家的兒子辯解,對那些辱罵的話充耳不聞。以前,沒人教你,你可以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線不能丟了。你林姨,隻是你林姨,不是你媽!一個不是你媽媽的人做到了你媽媽都沒有為你做到的事,你憑什麼視若無睹?她欠你的嗎?”

文心‘哇’的一下子哭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對不起林姨,我……”

話還沒說完呢,她攥在手心裡的電話響了。本來想掛的,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接了起來,“表姐——”

明顯是哭了。

周含煙也不問,急道:“爺爺不行了,你能回來嗎?”

文心‘嗝’了一聲,把眼淚嚇回去了,“你說什麼?姥爺怎麼了?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把人都拉黑了,聯係不上你。”周含煙在那邊很著急,“要是能回來就儘量回來吧,看樣子今晚都扛不過去……”

文心不敢看他爸,隻看林雨桐,“林姨……林姨……怎麼辦?”

林雨桐皺眉,“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然後抓緊時間下來,我馬上叫小白給你訂機票……”

“我一個人回去嗎?”文心問說。

你若是乖,你爸會陪你回去的。但是現在,不會的。

林雨桐就道,“小白會陪你走一趟。她在酒店等你。事情辦完儘快回來,專業課得抓緊了。”

好!

起身急急忙忙的跑樓上去了。

保姆在後麵叮嚀:“要素淡的衣服,黑的帶上兩套。”要是人沒事便好,要是有事,這喪禮你花枝招展的,不像話。這孩子沒有這方便的常識。

文心應了一聲,跑了兩步想起來了,站住腳認真的道,“謝謝嬢嬢。”

四爺的表情稍微緩了兩分,眉頭卻皺的更緊了,等人上去之後才道:“聽見了嗎?她把她姥姥舅舅他們拉黑了,很長時間了……”

這是一種什麼處事方法。

林雨桐給把臉上的傷敷了,沒有太明顯的紅腫痕跡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直接讓小白帶著走了。

說實話,林雨桐寧肯要個十八天的孩子養,也不願意要個十八歲的孩子教。

中醫上有句話,叫做‘寧治十病,不醫壞病’。這所謂的壞病,就是被彆的大夫給治壞的病。放在管教孩子上,這是一個道理的。

晚上的時候,小白打了電話過來,“林姐,我們安全到了。心心的舅舅來接的人……林姐,我跟你說啊,這家人有毛病。她舅舅先問我說,就你一個人來的?我還當人家挑理呢。解釋的話我都擱在肚子裡了,結果人家來了一句‘挺好’。什麼意思呀?離婚了,又不是結仇了,咋還跟金教授結仇了一樣。”

是說不希望四爺去吧。

不去就不去!四爺壓根也沒想著去。

林雨桐就說,“隻當給你放假了,閒著沒事的話就在周圍轉轉,權當旅遊了。”

掛了電話,林雨桐看手機,一直到晚上十二點,也再沒有消息來。文心沒有主動給她或是她爸報一聲平安,或者說一下那邊的情況。

那就不用管了。

事實上,文心站在病床前,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姥爺突然腦梗,送進來就沒醒過來,如今也不過是等最後的時刻而已。姥姥沒在醫院,在家看著大寶呢。小姨去給姥爺買臨終要穿的衣服去了。

表姐距離病床最近,低聲叫著‘爺爺’,用棉簽沾了水給姥爺濕潤嘴唇。

舅舅不在,在聯係喪葬服務。

舅媽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好像是在給姥爺之前的老同事報喪。

病房裡隻她們姐妹二人。

她問說,“怎麼突然就……”

趙含煙也不知道,爺爺在家裡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一輩子奶奶說什麼是什麼……隻是這輩子老人家走的早了一些。上輩子老人走的時候該是兩年之後了。這兩年中,她回家過一次。在走的時候爺爺又給她買了豆乾和掛麵,告訴她說,彆聽你奶奶的,你妹妹要緊,你也要緊。想著你妹妹五分,也給自己留五分。

那是老人留給他最後一句話,再見麵,老人已經躺在殯儀館裡了。

原本想著,在外麵賺了錢了,到年底了,帶老人檢查一下的,可沒想到這麼突然的,就沒有了。為什麼這麼突然就病發的,除了奶奶沒人知道。

當時家裡隻有爺爺奶奶和大寶三個人。

自從被送進醫院,大夫說,自從送來,老人就沒清醒過。這當然是一句話也不會再留下了。

趙含煙用平鋪直敘的語氣,把過程說了。

然後屋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夜裡的醫院,很安靜,隻有外麵報喪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