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琒甚至覺得季循已經瘋魔了,他心裡憋著一口氣,轉過頭不再看季循。
夏茹卻沒有陳琒那麼大條。
季循這段時間的維護讓她感受到季循對薑尋音不同尋常的關注。
她不動聲色地瞥過一眼季循,眉心微蹙。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翌日。
季循克服了起床氣,早早來到學校,走進教室卻沒看到陳琒和夏茹的身影。
想了想,最終沒有聯係兩人。
這兩個人貫是鬨騰,不來也好。
季循想著,踢了踢一旁馮玉的桌子。
馮玉猛地抬起頭,臉上的肉隨著他抬頭的幅度輕微抖動著,眼神惶恐不安,顯然是被季循嚇了一跳。
季循眼皮都懶得抬,聲音冷冽,“把陳琒和夏茹的桌子搬出去。”
公開課座位是空的不好看,他得杜絕一切能讓薑尋音走人的因素。
馮玉一愣,他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想硬氣地問他怎麼不自己搬,在季循的凝視下卻終是沒敢問出口。
他老老實實點頭,也不問為什麼要搬出去,擼起袖子便背過身拖起了張桌子。
誰知剛吃力地拖了幾步,手上突然一輕。
馮玉回頭,這才發現季循在另一頭幫他分擔了一半的力。
他受寵若驚,強烈的求生欲卻促使他開口,“你放著吧,我來我來……”
季循不耐煩地看他一眼,“快點,要上課了。”
馮玉呐呐應聲,手上用力,加快速度往外拖,心中卻升起些異樣。
季循是高二轉學過來的,當時的八班在陳琒的帶動下亂成一團,學校沒法管,老師就更加不敢管,但季循敢。
季循一到八班就因為這張臉引來無數愛慕者,就算季循已經足夠低調,但在班上的存在感卻依舊不低,很快便引起了當時風頭正勁的陳琒的不滿,四處給季循找麻煩。
馮玉不知道季循是怎麼收複陳琒的,但突然有一天,季循和陳琒一同來到學校,就儼然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樣了。
儘管季循麵上依舊冷漠,但陳琒從那天起就開始寸步不離地跟在季循後麵;季循讓他在學校收斂,他就真的收斂了;季循讓他不要太刁難老師,他就真的不怎麼刁難了;季循讓他按時參加考試,他也就真的每場月考都會來。
當然陳琒並不會真的老實上課,但和高二以前的陳琒相比,已經好了太多。
馮玉眼睜睜將陳琒的變化看在眼裡,對季循又敬又怕,唯恐避之不及。
一個連陳琒這樣的人都能收複的人,馮玉理所當然就把季循列入了一級危險生物的名單內。
而他也沒有看錯,在季循的默許下,陳琒一年之內也還是趕走了無數個班主任,聽說上個班主任還是季循親自逼走的。
但現在看來,季循可能……也不算太壞?
關於季循的留言滿天飛,但至少他從來沒有真的看到過季循欺負彆人;隻是他從來不解釋,謠言便成了“真的”。
“喂。”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馮玉的思緒。
馮玉立馬回頭,腳步卻沒見停,“怎麼了?”
季循看著馮玉傻乎乎的模樣,突然扯了扯唇,“看路。”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悶響傳來。
馮玉撞到了門柱。
隻見他整個身子縮成一團,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蹲到地上。
季循輕笑出聲,手上猛地使力,將桌子推到走廊角落,轉頭走進教室。
蹲在地上的馮玉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眸,眼中滿是委屈。
他收回剛剛的想法。
季循分明就是壞到骨子裡了。
準備好一切,季循安穩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還有模有樣地掏出了英語書來。
就在他以為萬事俱備之時,陳琒和夏茹卻突然走進了教室。
兩人看著憑空消失的兩張桌子,睜大眼睛看向坐在馮玉邊上的季循,試圖得到一個解釋。
季循看向兩人,“你們怎麼來了?”
陳琒氣絕,“你他媽不是讓我們早點來上課嗎?”
季循想起剛剛被自己搬出去的兩張桌子,皺眉一瞬後開口,“哦,那你們走吧,給自己放個假。”
???
陳琒滿臉問號,想把季循拖出去打一架的衝動都有了,最後被一旁的夏茹扯住。
夏茹一臉惺忪的模樣,剛好不想上課,現在季循給了個台階立馬就想走。
她拉著陳琒走出教室,又突然回頭看向季循,“你不走?”
季循搖頭,他走了薑尋音怎麼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睡醒,夏茹總覺得季循眼神裡帶著一股莫名的自信。
陳琒和夏茹伴著早自習的鈴聲走出校園,與此同時,薑尋音也拿著課本走進了教室。
似是感受到班上不同尋常的氣氛,薑尋音抬眸巡視教室一圈。
沒看到陳琒夏茹,倒是和季循來了個四目相對。
她臉色不變,放下課本走到季循邊上,輕輕抬手點了點他的桌子,“出來一下。”
季循懶洋洋起身跟上,竟沒有一絲停頓,動作自然地好像本該如此。
馬上就是公開課了,聽她嘮叨幾句也無所謂。
就當他好人做到底了。
一路無話,薑尋音帶著季循來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拉開椅子示意季循坐下。
季循一哂,下意識認為這段對話不會太短,卻還是依了她的意思,老實坐下。
下一秒,薑尋音麵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待會兒公開課有領導過來,你就在這兒睡吧。”
季循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猛地僵住。
薑尋音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季循的不對勁,說罷便施施然離開了辦公室,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