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柏導,你看看時間。”仿佛看到蘇沉魚那張乖巧麵孔下的咆哮,薄涼禾笑著上前,“沉魚明天還有通告,你如果想再繼續和沉魚切磋,加個微信,以後有機會約不就行了?”
柏淮之被說動了,迅速加了蘇沉魚的微信。
服務員過來要收棋盤,柏淮之製止,他依舊坐在凳子上,目光看著棋盤不動,揮手道:“你們先走吧。”
薄涼禾帶著蘇沉魚和楚總告辭,臨走之前,楚總發現蘇沉魚頻頻看向自己,眼神巴巴的,活像等著被投喂的小奶貓。
他不由笑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長輩對小輩的喜愛,他拍了拍蘇沉魚的肩:“回去等好消息吧。”
“謝謝楚總。”
這一句,大概是今晚,她說得最甜也是最真誠的一聲謝謝。
坐上車,蘇沉魚很沒形象地攤在車上:“老板,我困死了。”
薄涼禾看她這樣,心裡升起一抹很難形容的微妙感——他發現,蘇沉魚沒把他當男人看待。
要是把他當男人,怎麼可能不在他麵前注意形象。
意識到這一點的薄涼禾忍不住對自身魅力產生懷疑——他長得不帥嗎?
“?”見薄涼禾盯著自己不說話,蘇沉魚用眼神詢問。
薄涼禾收起那微妙的心思,正色道:“今晚的收獲,難道不大?”
“楚總親自允諾的代言,至少八位數。”薄涼禾骨節分明的十指交叉,“我一直沒讓你簽我的公司,卻讓耿田輔助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蘇沉魚:“您細說。”
薄涼禾:“……”
他覺得這丫頭是不是沒良心。
“意味著,你掙的每筆通告費,都不用分給公司,全部進入你一個人的腰包。”他這是在做慈善。
蘇沉魚微微睜大眼睛,片刻後直起身,雙手托舉,做了個“花”的動作,非常不走心的表白:“我就知道老板最好了最帥了!愛你麼麼噠。”
她說得不走心,聽的人卻沒辦法不走心,薄涼禾輕咳一聲,有種被蘇沉魚調戲了的錯覺,他話鋒一轉:“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蘇沉魚可憐巴巴的,“您不能這樣呀,才剛給了甜棗,又要給一巴掌?”
“總不能讓我一直做慈善,”薄涼禾斜乜她一眼,“等你身價起來,再和公司簽,放心,隻收取一點勞務費。”
蘇沉魚倒也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知道薄涼禾這位老板確實當得夠意思,尤其今晚這個局,特意叫上她——除了王九發,剩下的大佬不說對她分外喜愛,至少記住了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能力。那三位提前離場的監製背靠大型娛樂公司,他們的項目都是大製作,蘇沉魚能和他們有合作,絕對是有益無害。
平時這些大佬,見一個都難得,蘇沉魚一晚上的功夫見了一堆,還贏得他們的好感,固然是她自己爭氣,但薄涼禾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好的。”她乖乖點頭,分點給老板也行。
薄涼禾忽然道:“聽說,你身邊來了個土豪助理?”
“他是我真愛粉,身患絕症,當我的助理是他的小願望,我能不同意嗎。”她眨了眨大眼睛。
薄涼禾意味不明地說:“很年輕呀。”
蘇沉魚輕輕湊過來一些,眼睛彎了彎:“老板,您是在……吃醋嗎?”
薄涼禾:“……你想多了。”
“我隻是覺得對方有可能動機不純,”他淡淡道,“不過……你看起來也沒什麼可以讓土豪圖謀的。”
蘇沉魚縮回自己的位置,老板嘛,她決定不跟對方一般見識。
薄涼禾當她累了,想起她今天晚上的表現,終於沒有忍住他那難得的好奇心:“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學的?”
蘇家把她找回來沒多久,且以蘇家對她的這個態度,自然不可能花錢培訓她。
而她以前又是如何接觸到這些的?
“我說我是從夢裡學的,您相信嗎?”蘇沉魚懶洋洋地說。
薄涼禾當作她是不想說,便也不再問:“累了就先睡吧,醒了叫你。”
“老板,你這麼體貼,長得又好看,還有錢,怎麼沒有女朋友呢。”
冷不丁聽到蘇沉魚嬌軟的聲音,薄涼禾心尖像是被羽毛劃過一般,輕輕顫了下,他沉默幾秒,卻是答非所問:“我曾經有個未婚妻。”
蘇沉魚昏昏欲睡的精神頓時一震,她其實並不八卦,但這是老板的八卦,還是稍稍有點好奇的。
結果薄涼禾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吭聲了,車廂內瞬間安靜下來,難道是要她捧一句,他才好接著繼續說下去?
於是蘇沉魚吱聲:“曾經?”
薄涼禾“嗯”了一聲,道:“後來她生病,沒了。”
蘇沉魚不料是這個神轉折,她還以為是分手之類的,或者未婚妻喜歡上彆人,她向來不擅長安慰人,隻好乾巴巴地說:“節哀。”
繼而稱讚:“老板,您太癡情了,像您這樣人品好又癡情的男人,肯定很招漂亮女孩的喜歡,而您為了已故的老板娘守身如玉,真的是……”
薄涼禾打斷她即將到來的滔滔不絕:“她去的時候,三歲。”
蘇沉魚:“……”
蘇沉魚:“…………”
她看了他一眼。
薄涼禾並沒有意識到這一眼的危險。
皇後娘娘差點揍他——這不是拿她開玩笑嗎,虧她剛才真心實意地同情了他一把。
薄涼禾繼續說:“算命的說我命裡克妻,原本沒有人在意,我十歲那年,家人給我和那孩子訂了親,本來人家健健康康的,訂完親後,莫名其妙就生了場大病,都沒好好看過這個世界,人就沒了。”
或許是酒精的原因,又或許是些其他彆的原因,薄涼禾就這麼把過去的一些事情,說與了蘇沉魚。
“長大後,交往了第一個女朋友,剛剛確認關係,第二天那姑娘就查出患了白血病。大學的時候又交往一個姑娘,確認關係的第三天,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沒命。”
蘇沉魚原本想說一句巧合,聽到這裡,說不出來了。
“她們遇到你,也是挺慘的。”她由衷道。
開車的是薄涼禾最信任的那位精英助理,手一抖,車搖晃了下,心想,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果然,薄涼禾那點鬱悶的心情,硬是被蘇沉魚這句話搞得不知該怎麼反應,最後隻能長歎一聲。
“你說得對。”薄涼禾點頭,“所以,這就是我一直單身的原因。”
蘇沉魚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肩。
薄涼禾:“……”
他怎麼覺得,這丫頭的這一拍,是在感謝他沒有再禍害其他女生。
而他的這種命格,注定他,即使有喜歡的姑娘,也永遠不能和對方在一起。
薄涼禾側過臉,看向窗外急速倒退的夜色,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待他轉過來時,蘇沉魚已經睡得香噴噴,就差流口水了。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從座椅底下取出一張小毛毯蓋在蘇沉魚身上。
*
第二天周六,蘇沉魚不用去學校,也沒有通告,原本以為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結果被耿田的奪命連環call給震醒。
“你最好給本宮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否則本宮摘了你腦袋!”昨晚回到家,收拾完後上床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