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是什麼?
可能莫過於敵人突然變情人, 哦不是,突然變情敵吧。
而現如今格羅就麵臨著這樣一個如此尷尬的局麵。
原本他昨日在得知沉雪被惡龍給帶走了之後, 焦急的和雙子一起天一亮便問船家借船往著惡龍島那邊過去。
結果他們這個行動還沒有來得及付諸的時候, 便看見黑發的少女從另一邊方向往這邊走來了。
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黑色短發的男人,頭發微卷著。
即使此刻身上披著沉雪的外套,但是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他裡麵什麼也沒穿,下麵似乎也是掛了空擋。
然而這男人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甚至還近乎癡漢的低頭嗅著少女的衣服, 紅色的眼睛眯著,看上去心情大好。
這些都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格羅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男人,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和那將自己擄走的惡龍一般無二。
他想到這裡, 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寶劍, 藍色的眸子晦澀看去。
“殿……”
“格羅!我就知道你肯定早就抵達岸上了!”
格羅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也注意到他的少女給興奮的打斷了,她這麼說著小跑的往男人這邊過來。
沉雪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看到格羅身上磨損的盔甲和有些淩亂的頭發。
“怎麼樣?你身上有沒有受傷啊?”
黑發的男人抿著薄唇, 看著沉雪這般關切的眼神後將剛才想要說出口的話暫時咽下。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然後, 格羅的視線隱晦的落在了黑發的少女身後。
準確的來說是她後麵那個黑色卷發的男人。
沉雪也留意到了格羅的眼神, 她有點兒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事。
畢竟弗雷之前將人家擄去相當於軟禁了幾天, 險些把格羅關自閉了。
如果現在直接開口渾然不在意的說[這是你惡龍兄弟]的話,這已經不是叛逆了,這種行為很牲口了。
“那個……”
沉雪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 最後才勉強找回了語言硬著頭皮胡謅著。
“這人叫弗雷,我在路上撿的,我看他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是個練武的奇才……”
“……殿下,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
“……”
我倒是希望你有那麼蠢。
“剛才和你開玩笑的,其實他是將我從惡龍手中救下來的恩人!不信你看,他為了救我身上的衣服都被那惡龍的火焰燒了個乾淨,還有他原本白皙的肌膚都烤成了麥色!”
黑發的少女說的一臉悲壯,捂著臉好像真的十分的感動,下一秒就能夠哭出來似的。
“這位勇敢無畏的英雄!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隻好帶你去王宮玩上幾日,到時候什麼好吃好喝的你都隨意,千萬彆和我客氣!”
沉雪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天才。
這解釋,這理由,還有這順理成章的提出了將對方帶去王城的時機。
一切都他媽的太妙了。
正在眯著眼睛一臉開心,像是小狗狗一樣蹭著自己身上那件屬於沉雪的外套嗅著的惡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一愣,垂眸看著還沉浸在自己的劇情裡一臉感激的看著自己的黑發的少女。
弗雷也沒多想,咧著嘴伸手摸了摸沉雪的臉,柔軟的讓他舍不得鬆手。
“老子不要什麼好吃的,你隻要乖乖待在老子身邊就成!”
原本還隻是抱著懷疑狀態的格羅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一口一個[老子]的口癖的時候,瞬間黑了臉。
“……”
沉雪累了。
這根本沒辦法演下去。
開局一個老子即結束。
黑發的男人眯了眯藍色的眸子,看著沉雪的時候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語氣儘量平和的開口。
然而那微澀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思緒。
“殿下,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格羅,你知道的,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少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的悲痛。
她扼腕歎息,張了張口想要開口繼續對格羅說什麼的時候,又不知道在顧忌著什麼而又閉了嘴。
欲言又止。
格羅看著沉雪這般糾結猶豫的模樣,下意識的以為少女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眼眸閃了閃,聯係著前後沒費什麼時間便整理出來了事情的原委。
這惡龍之前就想著要用他和沉雪交換,一直都覬覦著少女。
現在這樣很明顯是便讓人聯想到……這一切都是眼前的惡龍脅迫的。
所以正因為這樣,剛才沉雪才會說什麼身不由己這樣的話嗎?
想到這裡,黑發的男人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冰霜一般,周身的氣息刺骨的寒。
“我知道了……”
格羅這麼沉聲說道,手指不動聲色的將劍從劍鞘裡推出來。
那劍刃的寒光和他眼眸裡的凜冽一般無二。
“是這惡龍逼迫你的,對吧。”
明明是詢問,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疑問語氣,篤定極了。
弗雷不是人類,對於外界,尤其是彆人的惡意感知的尤為敏銳。
他嗅著沉雪的衣服的動作一頓,紅色的眸子抬眸看了過去,和格羅的眼神直接撞在了一起。
“想死?”
惡龍一隻手慢慢抬起,原本還是人類修長的手一下子變成了黑色的爪子。
尖銳的能夠輕易的削鐵如泥。
沉雪看著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的樣子,慌忙上前他們中間攔著。
“弗雷你彆亂來,格羅可不是你那些小弟,你這一爪子下去他可能會死!”
“還有你格羅,你把劍收回去。你誤會了,他並沒有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