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0618的病人(1 / 2)

西瑞爾把臉皺成了一個小苦瓜, 猶豫了一下, 搜腸刮肚地回答:

“可能是作用在靈魂上的魔咒吧,畢竟如果隻是簡單的肉體方麵的上傷害, 一般是不會需要長期住院的。因為, 無論是否能恢複原有的狀態,總歸是會治愈的。”

老醫生點點頭, 轉過身繼續快步向前走,一邊疾行一邊簡單介紹:

“0618住著一對戰鬥英雄, 他們也是夫妻。在對抗神秘人的爪牙時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他們的記憶力受損, 行為稚齡化……病情在逐漸加重。現在,甚至不會說話,也無法再通過後天學習回歸正常生活。”

老醫生說到這裡又停下了,表情有些傷感————一個見慣了生離死彆、病痛折磨的醫生, 還能露出這個表情,西瑞爾覺得大抵是因為這樣的歸宿,對於那兩個戰鬥英雄而言真的太過悲傷了吧。

“他們……住這裡10年了?”西瑞爾小聲問。

“是啊,他們的孩子今年都上學了, 開學前還被家人帶著, 來看過自己父母。”

“所以……他們是不是被靈魂類黑魔法攻擊了?…...不可饒恕咒?”

西瑞爾覺得喉嚨有些緊。

“嗯。大量、持續的鑽心咒。活活把兩人折磨瘋了。”

老醫生說完這句, 整理了一下聖芒戈醫生的外袍, 推開了0618的大門。

西瑞爾看著被緩緩推開的門, 內心一片沉重, 就好像此刻醫生打開的不是一扇普通的病房門, 而是一段黑暗又蒼白的曆史。

西瑞爾短短人生的17年,家庭美滿,幸福快樂,招貓逗狗,健康成長。

有疼愛自己的家人、熱情真誠的朋友、一些對著他偶爾犯花癡的迷弟迷妹和一個放在心尖尖的愛人。

……

幾天前,鄧布利多剛剛和老皮特說過:現在的西瑞爾什麼都不缺,唯獨經曆了太少的挫折,見了太少的、真實的邪惡和現實的殘酷。

而這些,是對於將來成為一個上位者而言的他,必須學習的一課。

“他能堪重任,前提是,你該多讓他積累經驗。他現在就像是一棵血統純正、長勢喜人的珍貴小樹苗,剛剛從溫室移栽出來,現在既然有機會,就讓他多經曆一些吧!我的老朋友。”

所以老皮特用心良苦地將西瑞爾不厭其煩地介紹給自己的一眾老夥計,並告訴他們:

“這孩子本領是有的,培養資質很不錯,你們多費費心,聖芒戈的將來……”

當然,西瑞爾自始至終都完全理解和感謝自己老板(主任)的一片苦心,但完全不知道老皮特原話是這樣……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的某天......

已經是聖芒戈名譽院長的西瑞爾·麥克萊恩·斯內普先生收拾被自家孫女搗亂翻出來的密封資料袋時,無意中發現幾封幾十年前的、給各個板塊的負責人寫的派遣推薦信的存檔複製版。

當時的藥劑研發部門主任,自己的老領導——老皮特,在備注一欄上書一行瀟灑大字:

“西瑞爾素質過硬,身心健康,儘力使用,無需顧慮。”

算是後話了。

…...

無論以後的西瑞爾是怎樣,現在,他都是沒有經曆過戰爭,初出茅廬的小夥子。

唯一一次還算是深刻的有關戰爭體驗是在西弗勒斯的記憶裡。

但是西弗勒斯的記憶大多數也是一些私人感情問題,並沒有涉及到過於血腥過於殘暴的畫麵。

西瑞爾見過最直觀的戰鬥傷害,都體現在了那個老傲羅辦公室主任——阿拉斯托·穆迪的身上和臉上。

但是老穆迪的個人性格又太過鮮明。

在他總是嫉惡如仇的臉上,總是能讓人忽略戰爭留下的滿目瘡痍和悲傷,他那種為之戰鬥、犧牲的英雄氣概、謹慎多疑的性格和利索的魔咒,反而給人留下了更加不可磨滅的印象。

如今,西瑞爾站在病房門口。

白狐少年第一次深刻體悟到,拋卻勝利的凱歌、拋卻被捧上神壇的英雄,一場戰爭過後,真正留下的會是什麼。

傷害、空白和麻木。

這就是0618的病房的全部氛圍。

西瑞爾接過老醫生遞給自己的記錄板,發現上麵第一頁正是0618病房的病患情況。

弗蘭克·隆巴頓 男 35歲 鑽心咒終身傷害

愛麗絲·隆巴頓 女 35歲 鑽心咒終身傷害

沒有什麼撕心裂肺的痛苦,沒有什麼血腥恐怖的傷疤,這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更老一些,消瘦、目光呆滯、頭發枯黃,那位男士甚至已經兩鬢生了白發。

“愛麗絲,弗蘭克,上午好啊。今天怎麼樣?”

老醫生就像是老朋友那樣和兩個人打招呼,然後挨個給兩人做各項檢查。

西瑞爾發現這兩個聖芒戈的“常住客人”似乎對醫生的到來並沒有什麼反應,老醫生自顧自地給他們做檢查,三個人皆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心肺等身體機能正常較弱,魔力循環水平很低,四肢反應遲鈍。”老醫生揮了揮魔杖,西瑞爾手裡的記錄板上出現這樣的話。

西瑞爾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認真的記下了老醫生的檢查步驟和所用的魔咒。

叫做弗蘭克的男巫似乎情況比愛麗絲要更嚴重一些,進屋時愛麗絲是坐著的,而弗蘭克自始至終都是平躺,睜著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也不眨眼。

看起來就像是麻瓜的植物人。

也許那時,這位男士衝到了妻子麵前,企圖保護她,擋下更多的傷害和惡咒......

西瑞爾眼眶發脹,鼻子發酸,35歲是一個巫師最好的年紀,兩個人卻像是已經走完了一生,垂垂老矣,行將就木。

鄧布利多校長曾經對自己說的話回蕩在耳邊:

“經曆過那段黑暗時期的人都深刻地知道戰爭到底是什麼,敵人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與可怕。

湯姆沒有什麼是不可拋棄的,除了他寶貴的生命。可是我們的底線與他相比太高了,我們這邊有親人、有朋友、有未來和頭頂的一片藍天。

故人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